“……”
魏凌波看来无言以对,司空话才出口,已经后悔了自己的一时口快。魏凌波若想让他知道,想必也不会刻意如此冷淡,何况他若是真生起气来,伤势总不免加重。也是头一回觉到手足无措是个什么滋味,张口想要说些话来弥补刚才的无心之失,却总觉不管说什么也只会更引起他的反感而已。
这才是十足的傻子!
司空拊额暗叹,懊悔已极。魏凌波那样高傲的一个人,怎容得被他抢白。单是看着那张睫毛低垂的苍白脸孔上冷若寒冰的神色,就看得出对方是什么样的心情。
……
“魏凌波!”
魏凌波摇摇晃晃自乱石中站起,那样子似乎连步子也踏不稳,司空大喜之后不由大惊,浸透血渍的一袭白衣看来触目惊心,让司空再次焦躁起来,朝他伸出手。
“不能走的话,我把这阵毁了进来。”这情况已没法再保持冷静,司空几乎立即就要拔出剑来挑飞这些石块,魏凌波有气无力的声音再次及时制止了他。
“阵势残缺变动,只会让我更难以应付。”
表情语气无一不在示意着司空根本就不应该,也没必要出现在这里。
知道自己理亏,却完全不打算看懂他的意思,司空放下剑等他艰难地绕开石堆走近,一出来就急忙扶住他。魏凌波的力气似乎告罄,被他一碰就身体一软,差点栽倒地上,还好司空及时将他抱起来。新鲜的血锈味道直扑鼻腔,他皱起眉头,小心将魏凌波放到干净的草地上,低头去检视他的伤势。
魏凌波轻微挣扎了一下,却因为身体乏力而作罢,只能任由他迅速而不容反驳地替自己处理伤口,仍有不甘似的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专心揭开伤口周围快凝结到一起的衣物,司空对此只回以啼笑皆非的三个字:“别说话!”回头打了声呼哨,将马唤回身边,取下酒壶和包袱,咬开壶塞,含了口酒替他清洗伤口。酒ye浸入骨rou的刺痛令魏凌波微微蹙起眉毛,司空接着手法轻巧地给他敷上药,撕下干净柔软的布条包扎。那种发着烫的疼痛感慢慢消下去,十分舒适。
司空处理伤口的方式熟练而温柔,让他几乎感觉不到额外的痛楚。魏凌波的Jing神恢复了一些,看来也不打算听从司空的吩咐,那张脸就像是戴着一个面具,无动于衷地继续道:“你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我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一个个大大小小的伤处理下去,司空把手伸向他腹部凌乱包裹着的布条,魏凌波本来是无力地倚靠在他胸膛上,突然挺起身体急着试图拉开司空的手。司空一只手压制住他,另一只手已经将它解开来,顿时有种想狠狠揍他一顿的冲动。
“……”魏凌波反抗未果,睫毛垂得更低,不知是虚火还是刚才动作太大导致的血ye逆流,脂玉般白皙温润的面颊上出现两团妖娆的红云,宛如温玉下沉积的上好胭脂。司空低头本想好歹骂他一顿,这下却几乎看得呆住,好险没忍住去咬上一口,说话自然也就没办法再凶狠起来。
“这伤得这么深,怎么也没好好处理就这样乱来。”司空叹着气拉开他的手,也不好再提这伤口那刚被撕裂的薄薄结痂,完全不可能是刚才半个时辰内伤到的事实,只是埋下头更仔细地替他清洗换药,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欠魏凌波的,绝对不止眼前这一次。
“我也未必就会死……唔!”压根没想到司空会突然在伤口附近施加压力,魏凌波顿时痛得冷汗也冒了出来,面孔煞白。司空早有准备地钳制住他的身体,以免过大的动作会让刚处理好的伤口再次迸裂,一面气道:“有些兵器是有毒的,你连看也看不见,就算这一时还没发作,再拖个一夜看看会怎么样!别动!……别生气,对身体不好。”顿了顿,发觉怀中那张漂亮脸孔上依然浮着气恼未平,肝火上升的嫣红色,司空只有无奈地俯下头,将刚拔出来的一枚菱形暗器交到他手里:“我又不是故意的。”
大概察觉到他的呼吸近在咫尺,魏凌波的睫毛动了动,却咬着下唇不肯说话,看来对司空自称的“不是故意”耿耿于怀。司空俯□,以手指按压刚刚那个位置,说:“能感觉到痛,还算好一些。”魏凌波本想反诘,他现在全身上下,实在是没有哪一处不痛的,腰侧却忽然一热,一种温暖而shi润的触感覆盖了它。
立即意识到那是司空的嘴唇,魏凌波一时不知所措,呆呆地只听见鼓膜附近血ye奔流陡然加速的声音。
心则早已完全失控,跳得让他怀疑它会不会就此裂开胸膛喷薄而出。
司空吐掉刚吸出来的毒血,继续替他吮吸,似乎没留意到他一瞬间尴尬的沉默。
但他的其中一只手,分明就搁在他的胸膛上,那种稳定而恒久的热力直透过衣物和皮肤,穿进胸腔里,完全可以感受得到他手腕血管有力的脉动。
过度的敏锐和兴奋令魏凌波觉得疲劳,无端觉得放在胸膛上那只手很舒适。他轻轻抬起手,叠放在他的手上,靠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司空刚想说话,被毒素麻到的舌头幸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