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话,萧俟略一错愕,大惊道:“那那个朋友——”
“倒是还没有机会要帮我驱毒……只是想起来突然有些心惊了。”司空长出了一口气,他额上确实满是冷汗。好在几次毒发时魏凌波都没机会向他伸出援手,否则难免会被殃及。萧俟满是歉然地道:“对不起。”
“没什么。其实……”司空一面坐起来,一面想到魏凌波那个倔强的性子。自己这边是一直将他称作“朋友”,可知他到底是怎样想的?所以一想到在客栈里那次简直可以说“不欢而散”之后的“不告而别”,他就惆怅得不能自已。“他帮了我很多次,却好像很不高兴让我晓得似的,我把他当做朋友,可不知道他心里乐不乐意。”
萧俟怔了怔,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道:“在这个时候还肯帮着你,那自然只能是好到不能再好的朋友。”
司空不由一笑,道:“反正我将他当做朋友,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接着翻身落地下床,道,“唐家那位小长老想必已等得不耐烦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唐重言果然不耐烦了。他又是坐在外厅那本该给主人坐着的最大的椅子上,双脚脚尖绷直了也还是够不着地面,正不开心地扶着扶手左右晃动。一眼瞧见萧俟与司空走出来,立即就嚷道:“萧俟,你又做多余的事了么?”
萧俟诧异道:“什么叫多余的事?”
“本来他毒性发作过后,只须休息一会儿就可恢复,你去帮他压制毒性,反而延长了毒性发作的时间,岂不多余之极?”
萧俟瞠目道:“总不成放着它不管……”
“哼,亏得江湖上人还说你又聪明又能干,我看不过是个只会被眼前情势迷惑的糊涂虫罢了。”唐重言一张脸儿昂得高高的,用鼻孔出气地说,“你试着给他输入了那么多次内力,有哪一次是将它彻底压制下去了?”
萧俟不由一望司空,却见司空也是无奈的苦笑,道:“确实是压制不住。”
“所以下一次,你也不必这么苦苦挣扎了,既然怎么挣扎都是无用,倒不如安下心来忍耐。”唐重言谆谆告诫道,“我也想细细研究一番它的本来作用,而且这一点苦你作为第一杀手想必还是吃得起的。”
“这个,一遇到毒发,内力自然便会运转,一时半会却改不过来。”司空觉得这位唐门长老的吩咐是越来越不好办到,哪知唐重言一手支着腮帮自语道:“或者那东西就是要促动内力的运转才有效?这也好,多观察一阵子总会有个结论——萧俟,你可不许再乱动手!”
“这是说或者还有解毒的可能?”
对于时时被下达的禁令萧俟倒并不在乎,只是听出了唐重言话里的意思,大喜地追问。唐重言挥着手道:“有些法子,就是研究出来了也没有用。我刚刚也说了的,找不到那样的人,就绝对没法化解他的毒——”
“到底是怎样的人,你说了,我们萧家亦可尽力一试!”
“萧俟……”司空自己还没怎么反应,萧俟却如此的斩钉截铁,他一时如何不为之感动。就是唐重言,也神色复杂地瞟了萧俟一眼,漫不经心似的说道:“你倒是紧张他。”
萧俟回看了司空一眼,笑道:“我的朋友既然肯毫不犹豫地到我家里,我自然只能以一片赤诚回报。”
“萧俟……”司空更是说不出话,只是瞧着他,心里只觉十分的和暖。他虽然在江湖上算得上是威名赫赫,但自小便住在枫林,除了君主与枫林的其他杀手,何曾有过这样的友情?与萧俟相识以来的那份温暖再次流过心头,司空最后还是只能用力握一握他的手,没有说话。
唐重言看他们说完这些话,才冷哼一声道:“这我暂时也不能确定,还得等些时日才好作出结论。总之在一两个月内,这小子的性命还是无忧的。”
萧俟虽不晓得他为何不肯就说出“那人”是怎样的人,却深知这会儿绝对不能得罪于他,因此恭敬从命道:“那一切有劳您老人家费心了。”
“哼!”
不知怎么又对萧俟感到不满了,唐重言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满脸不悦地大踏步向外走去。萧俟微微一笑,回头朝司空点点头,又跟小刀吩咐道:“既然重言说过没事,你也可以放心,有空可一同四处游玩。”说着不等小刀回应,三两步追上唐重言,跟着他前后脚出去,也不知是不是跑去赔罪了。
小刀心累了这半天,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勉强算好的消息,面色缓和得多。再听说可以和司空去四处游玩,心情比起硬被塞了个孙麟在手里更好一些,当下同司空约了翌日出行,自然是完全不理会孙麟在旁边“见识更厉害的高手”的咋呼,才告辞出门,踏月而归。
孙麟嚷嚷了半天没有得到回应,想来是有些气闷,出了门也不说话地抱着胳膊跟在小刀身后。夜色静得惹人怜爱,就是一向来去匆匆的小刀也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在曲折的小径上,还未完全长成的矮小身影这么一化在夜色里,竟显得很有些多愁善感。
孙麟最是看不过这样的情景,立即窜上前去一拍他肩膀,道:“二叔都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