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重言听着一面点头,一面又在他手腕上试了试脉搏。魏凌波一阵汗出过,轻喘着气,挣扎着坐了起来。唐重言漫不经心地跟他说道:“你再运会儿功将余毒彻底清除,便没什么大碍了。”眉头皱着,显见还是在思索司空这边的问题,又道:“我原本有些眉目,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你昨天的情形,却印证了我的设想。”
司空奇道:“什么设想?”
唐重言忽然问小刀:“你二叔今天怎么没有巴巴地赶过来了?”
小刀一怔,道:“司空大哥回来,我还没告诉二叔。”
唐重言嘻嘻笑道:“不告诉他也好,省得他多聒噪。”跟着朝司空道,“那个设想我仍不敢肯定,你可愿意助我验证一番?”
能让他这么高兴的事着实不多,司空瞧着他的笑容不知怎么身上有些发寒,道:“这要看怎么验证了。”
唐重言开心地道:“也不是多麻烦的事,今天你快毒发的时候,我给你下了另一种毒药,试试看能不能也一并被它解除——就是没法解除,我也有解药的,你不用担心。”
魏凌波正凝神运气,陡然听得这话,真气一岔,好险没气血逆行。司空吓了一跳,急忙为他输去内力压住他体内的变故。魏凌波缓过气来,已忍不住开口道:“不行!”
唐重言哼了一声,道:“怎么除了萧俟,还有其他人这么罗嗦。这小子中的那毒只有让我悉心研究,才可能想得出解法。你们这么短视,最后他终于承受不住一命呜呼了可怪不得别人。”
魏凌波闻言不由怔住,道:“他中的毒果真能解?”
唐重言翘着鼻子道:“我若是研究透了,就是没有十分,也有九分半的可能。”
魏凌波默然垂首,司空温和地握着他的手,道:“唐门长老既如此推断,想必不会有太大差错。我这毒试与不试,到时候总归是要发作的,倒不如试一试,或许反而有望。”
魏凌波想了好久,颤声道:“若是……若是那毒不但没有解除,反而令你……那我……”
司空明白他心中的感受,唐重言却一跃而起,生气地道:“我既然说了只是一试,那已是保证了他绝对不会有事!否则别说你这边怎么样,萧俟只怕再也不会……嗯,再说我唐门研究毒药这许多年,对这些新的毒药就是没见过,下的判断却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我身为长老,更不会堕了唐门的名头!”
魏凌波只是不语,看来真是犹豫之极。司空沉yin一下,对唐重言道:“这事今天暂且作罢,我虽然无碍,不过先得说服了担心我的人才成。”
唐重言瞅了瞅魏凌波,又瞅了瞅司空,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道:“你最好赶快做出决定,时间一久,只怕我还没了兴趣。”说着恢复了大摇大摆的神气,背着双手踱向门外,瞧见小刀仍站在一边不知在发什么呆,于是伸手一拉他衣角,老气横秋地道:“还不走,等着给扫地出门么,果真是个小鬼,什么也不懂得——”
小刀给他拉扯的醒过神,慌忙向司空两人告辞,随唐重言走了出去,留下司空苦笑不已。
唐重言把小刀牵出了门,自是什么也不用理会便独自走开。
小刀却站在门前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下了决心地迈向自己的住处。他脸上神色没什么变化,然而走回院子大门时,脚步却不免有些迟疑,动作也略显僵硬,原来七八步便可越过的庭院,此刻走了足足十五步,才推门走进去,道:“你怎么样?”
孙麟大张着四肢躺在他的床上,虚弱地回道:“你总算记得回来了,那什么消肿祛瘀的药膏那么难拿,竟然一去小半天么?”
小刀走近床边,垂着眼皮将药盒子摸出来丢在他枕头上,道:“碰巧遇上了点事。”
孙麟扭头张嘴去叼那盒子,没叼起来,便哼哼地道:“我手一抬胸口就痛,你帮我敷上——”
小刀觉得心口一阵说不出的憋闷,然而正要瞪他,孙麟却闭着眼睛只是呻yin,情状看来果然可怜。他也只好咬咬牙拿了药盒在床边坐下,揭开被子,一瞧孙麟胸膛上淤青乌紫红肿的拳印,那抱怨的话更是半声也吭不出来了,默默打开盒子刮了一层药膏下来,伸手在他胸膛上涂抹。
孙麟闭着的眼睛忽地睁开,苦着脸道:“你这样抹下去,药性渗得进去多少?只怕大半要喂给衣服被子吃了。”
小刀咬着唇,不知怎么脸孔有些发红,道:“我不是怕你痛么。”
孙麟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多用些力我也绝不会怪你的。”
小刀给他亮晶晶的两眼看得更不好意思,侧过脸不去看他,嘟囔道:“我明明没用内力,你昨天晚上也没说起疼……”
孙麟长叹道:“你虽然没用内力,我怕伤了你,当然也不会用内力。而且你昨天哭得那么伤心,我除了安慰你还能说什么?不过我也是没料到今天会肿得这么厉害,你手头的劲可真不小。”
小刀默然。他昨天哭得太久,居然累得就在孙麟怀里沉沉睡了过去。等到今天早晨醒来,身边多了个人不说,回想起自己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