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问道:“君主只是要我去见他么?”
隐狐道:“君主如果想杀你,直接闯进来也未必不行。”
司空温言对魏凌波道:“我去去就回来。”
魏凌波只恨自己此刻没有气力,道:“你骗人。君主要你去,自然是要你回去枫林。你不肯答应,他怎么会放了你?”他虽然困顿不堪,然而情之所系,头脑却清醒得不行。
司空无奈地道:“傻瓜,我虽然打不过君主,但要从他旁边逃走却也不是难事,否则我怎能从枫林中出来?”
魏凌波怔了一怔,觉得他这话虽然在理,可总有些不对劲。隐狐又道:“还是别浪费时间,接下来多拖一分,我便去杀一个人。拖两分,便是两人。”
司空吱呀一声打开门,门外一个身影早已顺风而飘的柳絮一般,向后倒掠至院子那头。
司空笑道:“你也没必要这么怕我。”
隐狐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他明知司空今夜与魏凌波消耗的体力实在不小,却还是如此严阵以待,比起钩玄的放肆狂妄,可不知要谨慎小心多少倍。
魏凌波忽然轻声道:“你何不向萧家示警——”
司空摇头道:“不成,他变化多端,杀一人换张脸也是可能的,黑夜里又看不太清,反而惹得萧家内部大乱,彼此不敢信任。”
魏凌波简直无计可施,茫然道:“他的易容术真的那么厉害?”
司空抱着他走向卧室,道:“你没在枫林中呆过,不晓得他到底可怕到什么地步。他叫做‘隐狐’,虽不是真的能隐身,但以他的易容术,只要混进人群,确然便如隐身一般,谁也分辨不出来。”
隐狐也真有耐心,居然就等着他把魏凌波好好地放回床上。魏凌波虽然是万分放心不下,但抓着他的手也只能无力地颤抖,给司空轻易便挣脱了开去。
他刚刚才经历了一生中最快乐的事,转瞬间便又落入地狱般恐惧难安,嘶声道:“司空,司空,你……你如果回去枫林……”
司空道:“不会。”
魏凌波仿佛没听见他的这声回答,继续道:“又若是死了,我一个人实在没有意思,只好杀了自己,免受这无边的痛苦。”
司空默然,最后在他额头上抚了一下,道:“睡吧。”跟着转身,披衣取了床头挂着的剑佩在腰带上,走出了房间。
隐狐忽然古怪地道:“我若是扮成他的样子,恐怕不费什么劲也就将你杀了。”
司空啼笑皆非地摆手道:“不成不成,你绝对扮不出他在我面前的样子。”隐狐若有所思:“在你面前的样子?”眼见司空走过来,已无比迅速地一个错步滑去了门口,离司空始终保持着五尺的距离。
司空无奈地道:“我真的不是洪水猛兽。”
隐狐道:“你走在我前面,我便不这么紧张了。”
司空走过去,隐狐绕着他转了半个圈,明明说了不这么紧张,跟在他身后却还是五尺的距离。司空摇头不已,却没说什么,推门走出院子,原本应该在门外候着的两名仆人不知所踪,当然是隐狐做了什么手脚。他知道这时关心那两人也没用,脚下不停,一面道:“钩玄怎么样了?”
隐狐哼了一声,道:“我来这里时,他还没有出来。”
司空又问:“君主可是很生气?”
隐狐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他生气还是开心,我怎么看得出来?”
司空轻叹一声,隐狐却又道:“但他就是生气,估计也不是生你的气。”
司空哦了一声,迎面两个巡夜的仆人看见他,吃惊地问道:“司空先生,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司空前些日子随着小刀在萧家四处游逛,混得极其脸熟。隐狐在他身后并不做声,司空微微一笑,道:“我那位朋友有重要东西遗漏在家了,这时想起来虽然有些晚,但趁早去取了才好,你们不必担心。”
隐狐这才出声道:“我也会跟着司空先生一起去,倘遇危险,自会示警。”
那两个仆人也未必能认识萧家所有人,何况隐狐此刻装束打扮无一丝破绽,面孔也与司空院内一名仆人一样,果然没有怀疑,只是点点头便错身而过。
司空忍笑道:“你真会示警?”
隐狐哼了一声,目不斜视地道:“我的危险和你大概不一样。”
两人说话间已穿过萧家庄园,司空还走去马厩要了两匹马,这份从容镇定就连隐狐也不免诧异,等出了门便道:“你原来这么急着想去见君主?”
司空拂着马鬃道:“去得快,回来得自然也会快一些。何况天若亮了,凌波那边会有什么动静不说,你做下的手脚总会给人发现。”
隐狐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难道你还真以为可以回来?”
司空苦笑道:“我已经做了一次叛徒,可不想再做第二次。”
“其实对杀手来说,有利可图,何人不可背叛刺杀。”
司空虽然催马,却还没让它彻底放蹄,闻言顿了一下,侧头向隐狐看去,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