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无人驾驶却自动向前跑去,却非是往北,而是朝西而去,凤九仪刚复活不久,还没找到掌控力量的状态,一时之间也没发现,再加上夜卉迟一直闹着她,让她无暇看顾其他,一直也没探出过马车。
说到底来,还是她太自信了,以为事到如今夜卉迟还是那个事事听她的乖顺小弟子,全然不知没了一切束缚,夜卉迟会有多无所顾忌。
这马车是一种飞行法器,通常来说,修仙之人为了彰显自己的仙容,通常会选择开放式的法器,比如sao包如凤九仪,她曾经就只乘花啊草啊,尽量营造一种喝风饮露的仙女形象。
夜卉迟赖在凤九仪身边,似一张膏药一般,九仪一开始还不大适应,感觉像是夏天戴了围脖一样累赘,但夜卉迟一直不放手,她渐渐也习惯了。
可挨着挨着,有人的手就不规矩起来,九仪感到一只手在自己腰间摩挲着软rou,她近日到了魔界,也不再喝风饮露,每天换着法吃好吃的,肚子上也长了一层rou,夜卉迟自己身材很标准,捏着她的rou很惊奇,咬着她的耳朵问:师尊,我将你养得好不好?
九仪被她摸得怪不自在的,正要拂开那只作乱的手,夜卉迟却可怜兮兮地抬头:我看师尊在魔界待得也算开心,为何不愿长留?
她语气里的希冀也叫九仪心软了很多:卉迟乖,不是不愿意陪你呀,实在是我陪着你,等你师妹有朝一日打上门来瞧见这个情况,你叫她怎么想?
她好似瞧不见夜卉迟难看的神色,自顾自嘀咕着:做家长的也很难的,不能一碗水端平,日后会遭报应的。
那你曾经对我的伤害,也配叫一碗水端平吗?夜卉迟想冷笑,却感觉嘴角乏力得很,冷沉沉的,抬不起来。只觉得身旁这个女人浑身是刺,叫她靠近一分就受伤一分。
凤九仪像是听懂她内心在想什么一般,轻轻一笑:所以我后来遭报应了啊。
那当胸一剑她可感觉得清清楚楚,可能是真的死的太透了,以至于系统都有点慌,都忘记屏蔽凤九仪,反复打电话确认:她不会真的死吧?
然后在电话那边传来的其他声音保证她不会死的同时,凤九仪就真的死了。
都说人死往事随风去,那这辈子,她是不是可以真的把水端平些?
趁夜卉迟愣神的时候,九仪掀开帘子看了眼外面,不由得发出一声疑惑:咦?
这重峦叠嶂郁郁葱葱,可不像是北境的冰雪人间,更重要的是,还有点眼熟。
她亲徒儿,这是带她来故地重游了呢。
夜卉迟心虚地坐在角落没说话,待到看她没有生气的意思,才敢上前来贴贴:待师尊陪我逛逛再去找师妹不迟。
大概这个地方是她的心结所在,一进入这里,夜卉迟就rou眼可见地有些失控,尽管她尽量维持住正常,不在凤九仪面前显示出异样,但那偷偷四溢的魔气可骗不了人。
只是凤九仪一看她,她便努力控制一下,不叫那魔气扫到无辜的花花草草,凤九仪注意力移开,她便舒展开,任凭草地上新长出来的嫩芽被侵染到萎缩,魔性本恶,这会使她感到愉悦。
九仪就似没见到她的小动作一样,沿着往日的记忆,一步一步拾阶而上,穿过山门,上了通天梯,到了主峰。往日的繁华热闹皆不再,只剩破的破坏的坏,或是被烧得漆黑一片。大殿穿过空荡荡的风,掀动了夜卉迟百无聊赖的黑色裙角。
九仪问:他们都死了吗?卉迟点头。
九仪再问:一个都没剩下吗?
这回没人说话,卉迟再迟钝也知道这问题不能答。
她像是被凤九仪的话语刺到一样,魔气如狂风骤雨,在后头扫荡,却仍不敢说话。
半晌,才委屈道:他们欺负我。
凤九仪点头,是。
可最欺负你的人是我。
偏帮思远,打压你的人是我,掌门只是施压;陷害你,叫你修为尽失,从头来过的是我,孙真人只是出主意。
其实说到底,这些担了欺负她的罪名的人,都没真正动过手,只有凤九仪是那个从头到尾出手的人。
她忽然感觉头有点疼,不知要怎么和当事人解释自己的罪名。
夜卉迟却不管那些,上前来勾她的手:不要管他们了,去看我们的院子好不好,这些年我都在打理,那里可一直是原来的样子。
凤九仪被她拉着走,从背后看只能看到夜卉迟高高扎着的马尾晃荡过腰间,看不见神色如何。
说是我们的院子,实则只剩凤九仪和夜卉迟的房间完整,至于夜思远的那间,根本没人去修,甚至被人特意损毁过,家具全没了,屋顶少了一半,门断了墙裂了,已然不能住人。
大概是她目光停留在思远屋子的时间有点长,卉迟不满地赶忙拉她进入房间,欢欣地向她展示:看,我保留得好不好?
凤九仪最常用的书桌,凤九仪最爱躺的睡榻,凤九仪用过的修炼卷宗,每一样都是她记忆里曾经的模样,甚至某天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