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几日,乐宴发现从爻并不像寻常魔修那般喜怒无常,反而对自己处处迁就。他今儿要东市上悦来楼的松子rou、明儿要西市上广荟轩的板栗烧鸡、后儿又要隔壁镇寻食记的桃花泛,从爻竟一直不厌其烦地替他买回来,再自己下厨添上一道菜一道汤,除了不常给酒喝以外把他照顾得不可谓不妥帖。
可惜,乐宴天生不愿意拘束着。他是故意点的这些吃食,为的就是支开从爻好让他有时间来制作那个能在在不惊动结界主人的情况下把这个结界破掉的小玩意儿。他早已忘了这东西叫什么,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又是谁教给他的,甚至这还是他第一次要制作并使用。能助他破界的小东西完成后的样子也是朵花,跟从爻用来做阵眼的那朵很像,只是要更大些且花瓣是由使用者的血ye染就的红色。使用时只需使用者已自身血ye为引来催动它掷向阵眼即可,哪怕是凡人也能使用。
别的材料都好收集,乐宴在屋子里仔细翻找翻找也就有了,就连本该是最难寻的半妖内丹他现在都有颗现成的。难的只有一块人身温养十年以上的暖玉。放在平时绝对好说,可现在他像人间某些迂腐家族里的大家闺秀似的大门不能出二门不能迈,让他上哪找去。且不说他从不戴玉,就算他戴,他也不是人身啊。
等等,乐宴突然想起从爻腰间那块从不离身的和合二仙佩。那块玉佩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想来是时常被握在手心里把玩的。
正巧,从爻此时出现在了篱笆外。乐宴站起身冲他笑笑走上前去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这也是乐宴这几日摸索出的从爻的喜好——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乐宴在等他,好像新婚妻子在盼着自己的丈夫回家。
其实乐宴一开始也没察觉,最初那几日他不过是坐在门槛上回想制作那小法器所需的材料,直到他记起了全部材料开始翻找还差点被从爻发现的那天。
乐宴还记得,那天的晚饭两人吃得异常沉默,他还当是从爻察觉了什么蛛丝马迹很是紧张了一下。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从爻自他背后抱过来,沉默半晌,开口小小声地问:“是因为我今晚回来的太慢了所以没等我吗……”
那魔修贴着他讲话,声音又低又轻,好不委屈。乐宴本来都要睡过去了,一听这话清醒过来,黑暗中一双兽瞳发着幽幽的光,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被理解为等待,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反而会对他有利。“是啊,你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多无聊吗?你杀了那个陪我玩的半妖,还不天天在我身边,我不该不高兴?”
“别提他……”从爻似是觉得自己语气有些冲,忙止住话头,他略一停顿再次开口,“别提别人好不好?我以后会快点回来的……”
乐宴感受到那个怀抱一瞬间的收紧,没回答好或是不好,只说:“我累了,睡觉。”
身后的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是选择了不打扰他休息,只是仍固执地抱着自己,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乐宴垂着眼,有些诧异从爻的反应。他是故意提起那半妖想试探下从爻对自己的态度,他确信从爻绝不会杀可他没想到从爻竟对自己容忍至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乐宴将食盒放在桌上。不一会儿从爻就端出了那惯例的一菜一汤。
从爻的吃相很斯文,不喜辛辣也不喜欢重油重盐,他低头乖乖吃饭的时候倒是和乐宴记忆中仅剩的那点影子有了重合。乐宴有些出神,他记忆中的从爻干净明朗如皎皎白月,怎么就成了魔修了呢?
以茶漱口后乐宴主动收拾了碗筷,从爻想要拿过乐宴手中的碗筷却被拒绝了。
“人间的恩爱夫妻都是做饭不洗碗洗碗不做饭的,小仙君,你做了饭我怎么还好意思再要你洗碗?”
乐宴看眼前的人似乎红了一下眼眶,他没瞧真切,因为从爻微微点了点头后就敛住了情绪,从乾坤袋中翻出来一条襻膊替他扎上。
那人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举动和早就打好腹稿的话而兴奋,乐宴晚上主动抱住那具劲瘦挺拔的身躯时还能听到他体内一下一下有力的砰砰的心跳声。他轻笑一下半支起身子趴在从爻身上亲了亲对方的唇瓣,却在从爻要给他回应的时候毫不留恋地离开。
大狐狸抓住身下人企图挽留他的手拽过头顶,他扯过不知是谁的腰带将从爻的双手绑在床头。他看向从爻,很好,没有出现魔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从爻一开始还执拗地跟乐宴对视可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他红着耳朵尖避开乐宴的目光。乐宴捧着从爻的脸俯下身。从爻喉头滚动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闭上眼,他微微抬起下巴等着乐宴将嘴唇贴上来。
实在是乖得不像话,乐宴想。他伸出舌尖稍一舔弄从爻的唇缝,那人就乖乖地微微启开柔软的嘴巴。从爻一点弯都不打的睫毛轻微地颤抖着,乐宴看在眼里,勾着从爻进行了一个冗长的吻。
两人分开的时候从爻的嘴角已满是来不及吞咽的口津。那些涎水顺着他的脸旁流下去,他喘着气,被绑在一起的双手也开始不耐地挣动。
乐宴已经感受到了从爻藏在那张俏脸下的情欲,他伸手摸下去,故意贴在从爻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