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揿住心脏部位,淡淡的笑意凝结在嘴角。
的确,这样下去根本不行。
炎,我已经发觉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
再怎幺相似,我们也只是两个个体。
所以我不相信你,除非……
“好啊,要让我相信你,乖乖接受治疗,只有一个办法。”
炎眯着眼睛,头微微向后仰,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挣扎。
我走到湖边,指着湖水微笑道:“如果你从这里跳下去,我就答应你。”
炎看了我半晌,目光忽然越过我,眺望远方。
“苏堤差一点就要走完了,你怎幺停在了这个地方。”
我笑了,笑得飘忽雅致,有点故弄玄虚。
“走完了有什幺意义,反正那些幸福什幺的都是骗人的鬼话。”
炎的眼睛里一点幽幽的磷火转眼爆发,声音里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愤怒。
“不试过怎幺会知道!”他猛地扯住我的胳膊,力气大的不可思议,几乎要让我生生脱臼。
“萧寒,你这个胆小鬼!”
“已经知道什幺叫做绝望,你让我怎幺去谈希望!”我的声音仍然可以冷死人,“炎,你也早就嫌我麻烦的要死,后悔不该招惹我吧。”
我一直游离的疯狂又一次爆发,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
“说是什幺相信我保护我,不过是为了哄我高兴罢了。”
“寒,你想得太多了。”
我发疯般的挣扎,反正现在早已经没什幺人了,就算有人,我也不在乎!
“什幺叫做想得太多了!什幺叫做无病呻吟!根本没有精神障碍的人,没有资格评论我这种人的痛苦和挣扎!”
“我讨厌你,萧炎!这世界上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了!”
“你从小到大,都幸福的要命,根本就不懂得被拉入黑暗却没有人来救你的痛苦是什幺样子的!”
炎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依然抓住我,可是却刻意拉开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眼中似乎有无数我不懂的东西在飞旋。
“萧寒,你想要幸福吧?那我问你,幸福是什幺?”
他的语调,高深莫测,黑色的眼睛闪烁不定,流动的火光四处飞散,冷漠中蕴藏着一触即发的危险。
我从狂躁不安的云雾深处中被扯回了地面,只觉得双脚虚软一片,似乎连周身的毛孔都缩紧了。
炎一把把我抄起,连拖带抱地和我一起跳进西湖里。
“你该到冷水里去浸一浸,洗洗自己的脑子!”
上下左右全是水,刺骨的冰冷猛然接触到每一个细胞,更入侵到灵魂,尖锐地刺进大脑中枢。
真的好好玩,我张口想大笑。
喉咙里灌进了几口腥涩的液体,没有空气,没有可供生存的东西,没有可依赖的东西。
这一切,真是,太有趣了!
看不清楚,生存的意义在哪里,我的身体却已经在反射性地挣扎,泪腺也过于发达地向西湖贡献水资源了。
那一刹那,我看到镜子对面,另一个我脸上浮现出厌世的微笑,看着对面名叫萧寒的家伙狼狈不堪拖泥带水地被萧炎拽上岸来。
看着萧寒死死拉住自己弟弟的衣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会改的……所以……不要放手……”
然后晕倒在地。
真是丢脸。
什幺是信任?什幺是爱情?什幺是幸福?如此痛苦的幸福你也想要吗?
大声哭泣着也要祈求得到的东西吗?
我真的没有答案。
难道,你能告诉我?
脑子里一片空白。
象野火烧过的焦黑的草地一样的绝望的空白。
这是什幺样的感觉,它死死地纠结在我的心脏,什幺都看不见,什幺都听不见,面前一片黑暗,未知的黑暗,巨大的,无常的,神秘的,无限的,虚无的,无论怎幺走都走不到尽头……
光,光在哪里?
在离自己看似很近实际却遥远的地方漂浮着。唯一的温暖,在面前飘忽,我努力走向它,扑向它,抓住它,没有回应,一切皆为虚无……
真的能无所谓吗?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吗?
为什幺我看不到天堂?
我大笑,笑到血腥在嘴里泛滥成灾。
天堂?它不曾消失,也从未存在过。就像所谓的幸福一样。
我仰视着它,它俯视着我。生命如此荒芜。
只有欲望,才是真实的。
痛,头真的好痛,难道是脑壳碎裂,脑浆迸出?
还是痛一点好,会让我感觉到……我还活着……
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在我脑门上大敲一下。
“死萧寒!大疯子!”蓝婷的声音带着说不出来的滋味,让我的头更痛了。
慢慢睁开双眼,蓝婷焦虑而关切的眼中居然有奇怪的光在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