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瑜被捆缚着四肢,扔在一间大屋子里。
他只能侧躺着,没法坐起来,因为他的四肢被厚实的麻绳一圈圈绑在了一根竹竿上。刚才那些男人要带他过来,他不死心地反抗了一下,就被绑成这样,像一只毫无尊严的烤ru猪,倒挂着手脚挑到了这里。
这种无法动弹的屈辱姿势和他们凶狠的眼神,都让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胆敢动歪心思,他们就能直接把他吊到火上抹点盐巴烤了吃了。
正好那边的篝火还没灭呢。
他试着挣动了一下双手,可惜麻绳绑得非常牢固,他的努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王瑾瑜叹息一声,手脚一开始还会感到肿胀疼痛,现在渐渐有些麻木了,血ye不流通,不知道再这样绑多久,他的四肢就该废了他想叫人过来交涉一下,喊了几声,回应他的只有头顶窗洞吹进来的微凉夜风。
他们根本就没留下人看守他,或许是对自己很有自信,也或许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死活就算他四肢都废了又怎么样?对于他们来说,废了反而更易于控制。
他不禁想起刚穿越时的待遇,同样是囚犯,那时他只是四肢无法逃脱,身体还能活动,不用变成一块僵硬的石头。与现在相比,那种绑法可以说是相当人道主义了,至少像个人,而不是烤ru猪、烤全羊、烤兔子。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这才意识到,或许当初她对他算是手下留情了。
想起那个女人,就想起今晚发生的事,想起她无情而冰冷的神色。这里距离广场不远,他能听到风带来的消息,从嘈杂到安静,从安静到欢呼,从欢呼到死寂,从死寂到喧闹,最后一切归于平静,似乎发生了很多事,人们的情绪大起大落。
可惜那些悲欢离合都与他无关,他是一个被排除在外的异族人,也是一个无法融合的现代人。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昨日的欢愉似乎还在眼前,可麻木的四肢与僵硬的身体,却让他心底发寒,迷惘而怅然。
这间房屋很大。原本他觉得女女那间房屋已经够大了,不算院子大概有一百平左右,这个面积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但在这里,私人房屋除了夜间睡觉和遮风挡雨就没有其他功能,没有客厅,没有厨房,没有厕所,只有卧室,一百平就显得过于空旷了。
而据他所见,她的房屋在部落里只算中规中矩,不大也不小。部落里大多数人都不是独居,小孩多随着母亲住,成年人则随意许多,或与伴侣,或与家人,或与交好的朋友,要是有一群人住在一起,房屋就会大得多了。
这大概就是原始社会难得优于现代社会的地方:地够多,只要占下,就是你的。
而眼前的这间屋子显然比他见到的所有屋子都要大,功能也更多些。房屋用廊柱隔断,用以遮挡的布帘被风吹起,他看见正中那间房铺设数张低矮的案几和竹席,看起来像是会客厅。而主位背后,放着一大块等人高的玉石,和比玉石还高的堆成小山的谷穗。
这里的房间都是没有门的,如果他没有看错,除了客厅,远处应当还有很多房间,大得他一眼望不到头。这么多房间,这么大的屋子如果不是碍于生产力,装修过于朴素原始,他甚至怀疑这里是座宫殿哦,也有可能是毛坯宫殿。
而他所处的这间房间,似乎是个杂物间,堆放着零零散散的石器。经过这段时日的生活,他能辨认出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应该是农器和武器。农器有一些被使用过,还沾着泥土。
幸好武器没被用过,至少没有留下血迹。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透过布帘的缝隙,他能看见几个衣着隆重的女人,他今天才见过,都是这里的长老,而她们跟随的那个女人,正是她们的族长。
她们进了会客厅,隐约的交谈声被风传来。
方才真是吓我一跳,巫忽然那样,连族长都不放在眼里
巫该不会是发狂了吧
不会吧,生死是人之常情,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到
毕竟是阿竹,她们关系一向要好,唉,可惜了
要我说,发狂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小时候不就经常这样
当初我就不同意她继任巫,回来得不明不白,还做出了那种事,大祭明明说她是被诅咒
砰!是陶杯被重重置于案几上的声音,众人噤了声,这才想起眼前这位除了是她们的族长,还是她的母亲。
阿粟,我不是那个意思方才说话的那位想解释,却看到姜粟摆了摆手,亲手给众人面前几案上的陶杯里都斟了酒,酒ye是今日方从地窖里取出的,醇厚香甜。
姜粟说:我明白大家的意思。她虽是我的女儿,但更是巫,倘若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或者不做该做的事,衬不上巫的身份,我自不会包庇。可如今她并未犯下什么错,诸位也不必过于忧心。
众人喝了酒,又听她语气谦和,面色稍稍和缓,一人劝道:族长,纵使她是巫,也不得不防,历来巫有几个能一直得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