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他那个样子可真滑稽。”F
“是啊，谁让他说你的坏话呢。”G
乔治用手蒙着眼睛笑着，泪水渐渐多起来，让他不得不转过身背对着别人，而这个别人——也就是兰德尔一边瞪视着乔治的背影，一边不发出声响得往门的方向退去，当他快要退到门外时，乔治的声音阻止了他后退的脚步。
“我知道你追求什么，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你知道我可以，因为我是一个巫师。”
兰德尔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受到了乔治的蛊惑。
***
“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的金属扣子，换一件巫师袍子。”一个衣衫褴褛，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说道。
“得了吧，小家伙，巫师袍子可不是一个金属扣子就能换的。”回答的是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女人，她挥舞着一只手，驱赶着眼前的老人。
这是一个热闹的集市，有些人戴着面具，有些人不戴，店主人通常就是不戴面具的那类。他们并不是这么热衷生意，喜欢斜靠在店门前，看着这里的人来往，天上永远灰蒙蒙的，看不见任何天体，而集市外面是一无所有的荒地，这里是死神领域，这里的居民称呼这里是亡灵地。
女人不耐烦地轰走了这个不懂物价的门外汉后，就看见今天对面新摆出了一个摊位。
“丢勒的《祈祷之手》，换痛苦水。”
叫卖的人是一个一头金色短发的姑娘，十岁出头，这意味着她年纪轻轻遍已死去。她长得有些瘦小，这让她看起来像是被饿死的，身后放了一个画架，架子上是一副素描画，上面描绘着一双粗糙的手，正微微合十并在一起，像是在暖手又像是在祈祷。
“小家伙，为什么换痛苦水？不是快乐水？”女人望着对面的姑娘问道。
“痛苦比快乐更容易得到，不是吗？”红头发的姑娘对着裁缝铺女人的方向，面无表情得回答了她的问题。
两个人不再交谈，各自等待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渐渐街上的人一个个消失了，女人收拾了东西，回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姑娘，“嘿，要准备回到七个小时之前了，你不做什么准备吗？”
卖画的姑娘摇了摇头，依然平静得说道：“没关系，我不会伤害我自己。”
捏碎了手里的坐标纸，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七个小时之前的集市，与刚才所见的集市情形不同，现在是更像地狱的画面。不戴面具的人许多都在干同一件事，那就是同一个与他们长相相同的人搏杀。
熟悉永恒集市的顾客总是戴着各种面具或者兜帽，会小心的避开自己，只有初次到访的年轻人居民才会露出自己的脸。
每个店铺里都是厮杀最厉害的地方，这也是他们能成为固定商铺的原因。
刚才的女人手上拿着一把裁缝刀，和一个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争斗，她们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一模一样的脸上都是狰狞得表情，双方都恨不得杀死对方。
“你死了，我才可以‘活’下来。”已经分不清哪个是七小时前的女人哪个是七小时后的女人了，她们长得如出一辙，因为本来就是她们自己。
对待长相一样的自己，如同双胞胎兄弟姐妹一样，杀害彼此是一种叫做弑亲的罪。
这是死神的恶作剧，这里不是让人幸福生活的地方。
亡灵本来就已经死亡，他们是不死的，除非他们自己杀死自己。
死神说：“你们自己放弃了生命。”
过了一会，一个个店主又重新走到了自己的门前，开始招呼起客人，熟客们都习以为常，就仿佛没有看见刚才的惨剧。
女人一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靠在了自己门前，对着对面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姑娘问道：“丢勒是谁？”
短发的姑娘看着彼此，一个人回答道：“他是一个画家。”
另外一个接着道：“德国人。”
女人听着她们彼此接着对方的话，笑了笑，“你们可真有意思。那画里的那双手，是向谁祈祷呢？”
这两个金发的姑娘脸上依然缺乏表情，一个说道：“实际上这画得是他的哥哥”
另一个说道：“但他是一个虔诚的教徒，也可能是祈祷。”
女人露出一个讽刺的表情，“那么他在亡灵地找到他的神了吗？”
两个姑娘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一起说道：“他得到了死神的眷顾。”
有些熟客被这样一对双胞胎一样的姑娘吸引了注意，讽刺道：“一副画可换不了痛苦水。”
金发的姑娘对视了一眼，一个说道：“什么能换，”
另一个接着说道：“痛苦水。”
街上行走的客人们觉得他们有些意思，很少有人不彼此厮杀的亡灵，一个难得好心的提醒道：“这里流行巫师的东西，你手里的坐标纸，也是某个巫师制作的炼金术。”
金发的姑娘终于皱了眉头，一个问道：“巫师是什么？”
另一个接着问道：“这里有巫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