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非按过电梯,面无表情地等在电梯前,向晚在他身后半步处站着。
“还疼吗?”
向晚眼睫一颤,知道他在问什么。
挨打之事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便是皮开rou绽也该长好了,何况向晚恢复能力一直很好,当然已经不疼了,可他这么一问,向晚忍不住红了眼眶,小声道:“疼……”
顾知非眸色一深。
电梯门打开。
顾知非率先走了进来,向晚也跟了进来。
虽然电梯里没有其他人,但他们这里安保管理严格,负责安保的人员要一直盯着监控,顾知非也没法做出什么不合理的举动,只是沉静地望着向晚,和他微微发红的眼睛。
顾知非轻声道:“我……那天没控制好,伤到你了……”
背对着监控,向晚抬眸直视顾知非,眼泪倏尔落下。
顾知非心底哀嚎一声,这小东西……眼泪怎么说来就来?
顾知非摸了摸口袋,并不意外地没有找到任何纸巾。即便是这几天不舒服特意备了纸巾,也都是放在公文包里,而公文包刚刚被吴哲拿下去了。顾知非顾不上监控,抬手用衣袖给向晚擦眼泪。
“不哭了,晚晚。”
向晚是他深入接触的唯一一个M。
他既喜欢疼痛,又害怕疼痛。顾知非自知手黑,每次都仔细控制着力度,打完以后也会好好地哄一哄向晚,虽然他们都清楚,向晚不是娇弱的女孩子,打重了其实也受得住,可是被打哭后若还冷着他,顾知非自己也会觉得不舍得。
又不是真犯了什么错……
即便真的犯了错,打是打,罚是罚,孩子的情绪却不能不顾及。
那天早上虽然心里有气,可是那么冷淡地对待向晚,他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向晚一哭,他更是心疼不已。
向晚快速地抹掉了眼泪,假装没有哭过般抬眸看着顾知非,小声道:“你不要赶我走……”
顾知非微微蹙眉:“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
向晚摇了摇头:“我不会打扰你,我只是……”
电梯停了下来。
我只是想待在能看到你的地方……
吴哲已经侯在电梯外,伸手挡住了电梯门,请顾知非出去。
顾知非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向晚迟疑地看了眼吴哲,也跟了上去。
车里,顾知非和向晚坐在后座上,吴哲坐在副驾驶上。
顾知非有些头疼刚才一时冲动把向晚叫了下来。可是刚刚那种情况,他先叫了向晚来办公室,结果被那个老干部抢先一步进了他的办公室。向晚倒是懂规矩,没有直接按门铃,乖乖地在门口等着。
部里规矩一向如此,顾知非屋里有人的时候,没有特殊情况,其他人不能进去,甚至不能敲门,只能在外面等着,等到里面的人出来,才能按下门铃。如果顾知非同意接见就会按下开门键,不想见就不会开门。
顾知非忍不住想,规矩是规矩,可是向晚会怎么想呢?
特意叫了他来办公室,又在此时接见别人,故意晾着他,让他在门口罚站一般地等着?
他的本意,其实只是想跟向晚谈谈,问问他工作如何,适不适应这里的氛围。毕竟他这个部门是出了名的严谨严肃,跟隔壁的宣传部都仿佛是两个世界,何况向晚之前的游戏公司更是轻松随意。
如今把向晚叫过来,的确是不怕他乱想了,可两人在同一辆车上,去哪里都不合适,去做什么都不合适,实在是过分尴尬。
吴哲问道:“部长,我们去哪儿?”
“送我回家吧。”顾知非看了眼向晚,“你去哪儿?”
向晚有个通知还没下完,小心翼翼道:“我回单位?”
顾知非眼神一冷,向晚当即改口:“……我听部长的。”
顾知非没说话,倚在一旁闭目养神,向晚在后视镜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勾了下顾知非的手指。
顾知非丝毫未动,向晚大胆了些,又试探着握住了他的手。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向晚吓了一跳,瞬间缩了回去。
顾知非接起了电话,是工作上的事,他认真地听着汇报,视线却垂在了随意放在腿上的左手上。在那里,被向晚握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向晚。”打完电话,顾知非看着车窗外,淡声道,“工作还适应吗?”
吴哲透过后视镜看向向晚,这人刚来时,顾知非还一门心思想把人撵走,此时却能同车而行。
顾知非虽有司机,但司机开的却是顾知非的私家车。他一向不爱跟人攀交情,对谁都是淡淡的,看不出亲疏,也看不出远近,来到单位一年多,还从未有司机和秘书之外的人坐他的车。
向晚是第一个。
吴哲想起向晚的录用审批表上家庭成员和主要社会关系一栏里,那一个个让人敬畏的名字和职务,即便是在藏龙卧虎的京城,也绝对处于金字塔顶尖。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