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意外怀孕到决定抚养也不过短短三天就规划好了。
没有太多的时间给她犹豫,也没有她后退的余地,杨惠只能强忍着孕前期时不时的恶心感,坚持上班工作。
一开始,她还算看得开,认为忍过这十个月就算了,毕竟秦晖也非常体贴。到后来,她慢慢变得暴躁不安,变得急性子,她开始将工作与生活上的不顺都发泄给秦晖,却也无济于事。
到了孕中后期,她的肚子越来越大,便也听从公婆的意见,请了产假,但也因此清闲了许多。
但人一闲下来就容易多想。
有时候秦母也会来照顾杨惠,但老人家难免思想落后,也啰嗦,经常搞一些土配方,或者是苦口的中药,弄得杨惠整个鼻腔都充斥着那种涩味。
偶尔她也会呆不住,在客厅里走动走动,却被秦母制止,硬生生地被按回床上。
这都还算好的,有时候秦母不在,她便成了一个人。杨惠数着墙上的裂痕,数着地上的瓷砖,数着钟表的分针走过的轨迹,不知怎的,每一秒她都过得十分窒息。
何况挺着个大肚子,她站着腿疼,坐着又腰疼,经常躺着又不太好,半躺半坐吧,行动又不方便。
算了,算了。忍吧。
她常常催眠自己,再忍过两三个月就好了,三个月过后,她就自由了。
殊不知,三个月后,她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她早早地就入了院,准备迎接新生儿的降临。但好事往往来得突然,那时她躺在病房里喝着汤,瞬间感觉肚子像要兜不住般一点点地往下坠,也疼得越来越激烈,虽然事发仓促,但身为准妈妈,杨惠清楚地感觉到,要生了。
秦晖反而先急了,狠下心来给杨惠住进了一体化病房,他紧张得出了冷汗,却仍紧握住杨惠的手,安慰她快了,就快了。
杨惠无奈地笑笑,回握。
能有多大事呢?
但生宝宝向来就是一个艰辛又艰难的过程呀。
宫缩开始,她的肚子像是寺庙里的吊钟,每隔十分钟就被敲一次,一次敲够一分钟。
期间,医生给她做内检,手指蓦然伸进她的Yin道时,杨惠立马疼得弹起。
医生斥责她,干什么干什么,才这样就喊疼了?
杨惠只能硬生生地把疼出来的眼泪憋回去。
宫缩持续了十几小时,开到三指,她终于可以进产房,打无痛了。
进产房前,秦晖想陪产,却被杨惠一口回绝了。
没什么,就是单纯地不想丈夫看见她狼狈的样子,更何况,秦晖来了也不能干什么,又不能分担痛苦,顶多就是在她耳边一句句地喊着没事的,没事的,就快了,就快了。
这些话她都听了无数次了。烦死了。
终于,进了产房,打了无痛,她才变得自在,她松了口气,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觉得有些晃眼,觉得时间变得有些慢。
但无痛仅仅只是让孕妈妈们缓解疼痛,痛苦还是在的。
过了六个小时,她终于开到八指,却感觉腰部以下疼得完全没了力气,杨惠咬着床单,问护士还有多久才开完。
护士挥挥手,快了,就快了。
她只得忍着。
她的下体插着尿管,无法排尿的疼痛伴随着宫缩愈加的剧烈,她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脸色变得苍白,身后出了一身的冷汗。
没人告诉她原来生孩子不是一下子就能生出来的,没人告诉她打无痛至少要开到三指左右,也没人告诉她宫缩不是只收缩一两个小时,是至少得疼十几个小时,更没有人告诉她生到最后,无痛几乎没什么作用。
她的Yin道口顶多也就两三厘米,孩子的头却这么大,像个大西瓜一样,况且他还有身子,还有屁股、手和脚。
她觉得她的Yin道里住着一只野兽,野兽被困在里面,它很害怕,它拼命挣扎着,恨不得用双手撕开杨惠下体的那条缝,用尽浑身解数从杨惠的身体里钻出去。
杨惠已经疼得没眼泪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立马撞墙死掉。
医生将手指并排伸进杨惠的Yin道口,确定开到十指,才剪开她的Yin道,让宝宝顺利出生。
此时无痛也打光了,她疼得翻过了白眼,双手抓住床单,咬牙切齿,用尽了力,还是没把孩子逼出来。
护士与医生一直催促她,教她用力,鼓励她快了,就快了,孩子就快出来了。
杨惠的情绪逐渐走向崩溃边缘,泪流了满面,她激动得大叫,更是一头撞向床铁架上,以求减轻下体的疼痛。
每次都是快了,就快了,却每次都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这快了,就快了,到底什么时候才到尽头啊?
幸好,杨惠还算幸运,孩子出生得很顺利,没有卡住,也没有被胎盘缠住。
生产后,医生将手伸进Yin道,摸到子宫里的胎盘,取出。
最后了啊,弄完就没了。
这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