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你声音没事儿吧。”
准点儿上班，同事听到周北清的嘶哑的声音，疑问道。
“没事儿的。”周北清清清嗓子回笑道，眼前叫他“北北”的女同事，瓜子小脸，很突出的特点是鼻子上有个黑痣，眼眸清亮，声音也清脆。
新来的女同事为人热情，更是自来熟，脾气好也会说话，很快成为了他们办公室的吉祥物。
周北清喝了一杯热水润嗓子，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他目光瞥见桌子上的小孩照片，白嫩嫩的小团子一周岁纪念照，已经很明显能看出五官了。
周乐乐模样百分之八十都和自己很像，所以周北清根本不用担心像别人解释这是自己的小孩，但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只要细细看，还是挺像聂山的，周北清并不知道聂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所以周乐乐要是和聂山打个照面，一不小心露出马脚的概率非常大。
从医院回来周北清一颗心都惴惴不安，他掏出手机，拨打了爸妈的电话。
“喂？儿子呀，乐乐刚吃完早饭，你别担心。”周妈妈一接听周北清的电话就知道是询问周乐乐的事儿，周北清隐约从电话里面听出了他老爸和周乐乐玩耍的声音，安心下来嘱咐道：“妈，这几天真是麻烦了你照看乐乐了。”
“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生分了。”周妈妈有些责怪周北清笑道：“乐乐是我的宝贝孙子，我和你爸巴不得你天天将乐乐放在家里，我们两口子也好带着孩子出去转转。”
“.........”周北清捏着手机，半响没回话。
周妈妈等了半天察觉到不对劲儿，低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刚才听你说话怎么有气无力的，吃早饭了吗？”
“吃了。”周北清轻轻发出叹息道：“那我挂了。”
“哎，等等。”周妈妈赶紧阻止道：“你从医院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是不是检查结果不好？你现在又有什么瞒着我们的？”
周北清作为家里的乖乖孩子，唯一瞒过家人的一档子事儿便是偷偷顺从了和聂山做爱，如果周北清身体是个正常的男人，就算七八年过去，也都没什么大不了，可是老天就是爱开玩笑。
前车之鉴，周北清爸妈几乎患上了PDST一样，一察觉周北清有哪里不对，都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周北清将所有心事儿憋在心底也十分难受，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把在医院遇到聂山的事儿说出来了。
“那孩子回来了啊。”周妈妈声音略显惊讶，随后又道：“你和他说过周乐乐的事情没？”
“妈，我当时很害怕。”周北清声音几乎都颤抖道：“从前天开始我眼皮跳个不停，心思也不宁，总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没想到刚好在医院碰上了他.......”
“那你打算怎么办？”周妈妈语气凝重了。
“我不知道。”周北清囔囔。
周北清从小到大笃定自己是个男生，他向外展示的身份证上都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男生，他接受的观点也是男人没有生孩子的功能的。
自己接受身体的变化容易，但让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知道接受并且理解，那无异于万里长征，更何况万一聂山只要孩子不要自己，一旦有这后果，周北清是断然不能接受的。
“你别着急。”周妈妈柔声安慰道：“他回国之前，你们还有联系吗？”
“没有。”周北清想到两年前的事情，那时候都还是青涩并且年幼的，他心中痴想着聂山年初能够信守承诺回来，结果等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有时候期待是禁不起时光的考验的，再怎么新鲜的感情，放久了，蒙上了灰尘，都暗淡下来。
“两年没有一个电话节日问候？”周妈妈皱眉，更比周北清还要愤怒道：“你不是说跟他是同学关系，怎么还没有联系方式？QQ，微信，电话，总得有一个，不然你当初怎么坚持要生下和他孩子的？”
周北清两眼发黑有点儿眩晕，他坚持生下孩子的理由，不是因为聂山和那份感情，只不过是他骨子里的懦弱，他下不去手遏制一个正在努力生长的生命。即便医生一直在劝他横着心将胎儿拿掉。
“哎，总得有这么一天。”周妈妈无奈叹口气，声音从电话传过来道：“那孩子我跟你爸没见过面，也不知道这性格脾气和你符不符合.......不管你的想法怎么样，记住的爸妈永远站在你这边儿。要不你今天早点儿下班回家，一家人好好商量商量。”
“嗯。”
挂断电话，周北清将手机踹进兜里，上课铃声按时敲响，周北清拿着课件去了教室。
他现在二十二岁，学校最年轻的老师没有之一，有工作便能有收入给周乐乐买nai粉。
周乐乐还没出生就是周北清家里的吞金兽，因为他身体特殊，动手术就花了几十万不止，后续的孩子的保养费，专业医生的照顾费用，这钱花出去的速度堪比火烧，一秒钟几万块就没了。
周北清很清楚爸妈的压力，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