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宜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周围的人姿势和她差不多,昨天有一个大喊要砍掉你们头的女孩子,当场就被打断手脚,血淋淋的拖走。
范宜虽然扒着木板条没怎么看清楚,但棍子打到rou上的闷响和女孩凄厉的惨叫声,直到现在还在范宜耳边嗡嗡作响。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被抓,脑子一直迷迷糊糊,身体也不太使得上劲,应该是吸进了什么东西。但网络时代的资讯不是白得的,这种情况不是被绑架就是被拐卖,她得想办法求救才是,可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点什么,有一种不符合常理的违和感弥漫。
周围一直有人围着,颠簸的触感也很强烈,应该是走的偏僻小路,关他们的也是个密闭的箱子。
范宜甩甩头,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心里有些焦急,现在求不了救,等到了贼窝,就更难了。
还没等范宜想出个一二三,颠簸忽的停了下来,范宜一个不稳,撞在了木板上,发出了咚的一声,范宜被撞的一省。
不一会,木箱被打开,透进了幽幽的火光。范宜全身紧绷,顺着人群被拉了下来。她咬了下舌尖,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呼呼呼火把烧的很旺,周围被照亮了一圈,范宜偷偷看了眼,心里大惊,周围有许多木箱车,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浓浓的黑夜中。眼前明暗光线的交错拉扯,让那种违和感更加清晰了,范宜更加恐惧。
陆陆续续从车里拖拉出来很多人,有的还在挣扎,发出困兽般的声音,但马上被制住,打在rou上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楚,一下一下,终于四周的嘈杂安静下来,只有几声低涕偶尔传来。
而更多的人和她一样,毫无反抗的被拉出来,瘫坐在地上。一排黑影子举着火把靠近,踩在地上的脚步就像踩在范宜的心里。他们挨个检查车上下来的人。有人用火把凑近看了她一眼,扑面的亮光和热浪让范宜索瑟。
啧,是个涓人来人拉起范宜的耳朵,声音一股子嫌弃。
她疼得挣脱开,来人嗤笑了一声,拽着她的发往后拉,仔细看了眼,还特么是个老货。说完猛的把范宜的头甩开便不再关心,走向下一个。
范宜被他甩的摔在地上,脑子被摔得天旋地转,心里却松了口气。还没反应过来,立马有人接手把她拉走。
等范宜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了。她慢慢动了下手脚,已经僵了,她嘶了一声,又立马忍住,等了一会,周围没有异样,她才慢慢放松,开始伸展一下。
随着她的动作,手脚开始变得刺麻起来。
她忍着挠心的感觉,看着周围。是个小黑屋,面积不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很怪的味道,除了排泄物的恶臭味,还有一股很淡的味道,可能被关的时间不短,范宜已经适应,只能隐隐的闻到这种怪味。
关押的人也不多,都独自蜷在角落,只偶尔传来一声咳嗽,来确定他们还活着。
范宜试着往旁边挪了挪,没反应,再挪了挪,依旧没反应。
她胆子大了起来。
弓着背,摸摸索索的在小黑屋里探了一圈,时间很短,结果很糟。
房间很小,没有窗户,木板拼搭的屋子有微弱的光线透进来,和最开始的木箱车很像,但要宽敞一点。
有一个门,也只有半人高,说是门,还不如说是个用板子住了的洞,板子从外面拴住,有人在外面说话,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楚,但应该是看管这里的。
她回身看了看屋里面,眉头紧锁。屋里的人,怎么说呢,透着一股死气,感觉马上要和凹凸不平的地融为一体一样。
范宜摸回角落,脑子因为缺氧一阵阵发晕,她大口的喘着气,摸着快跳出胸口的心脏,感觉心跳声就在耳边。
也不知道脑子有没有受伤,才动一会儿,脑子就一阵阵发黑,恢复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这才开始整理刚才收集的信息。
这个房间应该不是重点关注点,逃跑几率可能要大一点,但这种被疑似放弃的地方,可能还没等到她跑出去,就被饿死活着病死了。
正在范宜心力交瘁的时候,她旁边的一个骷髅似人猛烈的咳嗽起来,吓得范宜半身发麻,猛地跳开。
大概过了五分钟,咳嗽的人还没停下,整个人咳得都快散架了,范宜犹豫了许久,终于上前把人扶起来。
范宜把人扶着靠墙倚着,慢慢的帮他顺气,顺便观察这个人。
是个干瘦的老人,稀疏的头发乱蓬蓬的盖在头顶,脸上也粘了几根,稀疏发丝间隐约露出糜烂的耳廓。
范宜不忍的皱了皱眉。
老人沟壑般的皱纹因为光线的问题显得要淡很多,但那股垂暮的气息让人很容易分辨出来他的年纪。
爷恩恩,爷爷,您还好吗?范宜差点被干钝的声带卡的说不出话,声音也沙哑的可怕。
老人呼吸像抽风机一样,呼啦啦的,半天才说出话。
爷爷?爷爷?!你叫我爷爷?我是女人啊!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