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那是金刚法铃!
“叮铃铃——”
法铃声猛地响起!无数个喇嘛诵经的诡异声音传来!曲遥只觉得大脑似乎在那一瞬都要炸成浆糊,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口鲜血呕了出来!身上便如泰山压顶一般将他狠狠压死在地上!剑也脱了手甩了出去。
台下烈火中缠斗的伶人、军士与百姓都变成了光晕或是虚影……灰烬和烟雾之中,世界逐渐变成一团熊熊的大火……
“曲遥啊曲遥,我们又见面了。”
景晗诚的躯壳逐渐模糊,那躯壳的影子像是一道蝉蜕一般逐渐在火光中虚化,乌枢刹罗手执法铃一步步走了出来。
“我附身在了景晗诚身上,没想到吧,嘻嘻嘻嘻……”
乌枢刹罗捡起掉落在地的苔聆双剑,一边把玩,一边“桀桀”地笑了起来。
“你们这群蠢货是注定会死在这里的!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想明白过,这幻境中的一切我都经历过,发生的一切我也都知道!而你和你的同门们却是第一次经历。这场游戏一开始就是不对等的曲遥,所以你怎么可能贏呢?嘻嘻嘻……”
曲遥将下唇咬的尽是鲜血,他用尽全力支持着自己爬起来,然而却做不到。
“我从看见你之后的第一眼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是真正的季天端啊哈哈哈哈哈哈!!!”
乌枢刹罗突然发疯一般,举起那长剑向下刺去!狠狠刺进曲遥的琵琶骨里,然后猛地一挑,血和白色的筋骨就活生生挑了出来!
“啊啊啊——”
曲遥只觉得整个人在那一刻痛的脑中一片空白!他眼前一黑,几乎在那一瞬间昏厥过去!可那疯子竟拿着那长剑在他肌骨之中游走!乌枢刹罗拔出长剑,猛地挑断了季天端的脚筋手筋!
“凭你还想杀我!?就凭你那点可笑的决心和勇气!?”
乌枢刹罗大笑,舔了舔溅在嘴边的血ye。
“凡人之躯,也想胜过神明!?”
“你怎么可能贏?”
突然,水台四周猛地刮起一阵粉尘和烟雾!乌枢刹罗没有防备,在吸入那粉尘的一瞬间身子一颤,猛地跪地!旋即他意识到这是迷烟,乌枢刹罗立刻捂住口鼻!他向前方看去!但见一个人影迅速窜上高台,扶起一旁的曲遥……
烟尘中,那个人狠狠捂住曲遥的口鼻,一个熟悉的,带着绝望和心痛的哭腔响起。
“混账!!大白痴!!我就知道你得出事!!你个大傻子这世上所有疯子加一起也没你疯!没你傻!!!”
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曲遥的眼前突然恢复了一瞬间的清明。
紧接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喷薄而出。
那人肩膀削瘦的很,十个手指头也如水葱一般,他从没干过什么重活,就连把季天端背起来的那一瞬间也废了很大力气。
身后的乌枢刹罗就像疯了一样,一边咆哮着发出各种刺耳诡异的声音,一边举着剑在他们后面踉踉跄跄着追赶他们。姚镜流咬牙,坚定地背起季天端,开始往高台下跑。
季天端想着,姚镜流也就是在不久前,还和他吵了一架。
——
“救允卿门?帮你!?”姚镜流厉声笑道:“我凭什么帮你?我又拿什么帮你?你是没听说过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吗!?季天端我告诉你!真打起来的那一天,我一定第一个跑的远远的!跑的你们谁都找不着!!”
姚镜流竖起一根手指头,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
水云间的头牌公子,妖冶、俊美、漂亮、Jing于算计,最会独善其身。
姚镜流说过,一旦有危险,他就会跑的。
季天端那时,也就傻傻的信以为真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说着“大难临头各自飞”、“跑的远远的”、“我凭什么帮你”的姚镜流,居然会不顾一切,拼死回来救他。
“哭!你哭个屁!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我告诉过你这事成不了!可你就是犟!”
姚镜流一边吃力地背着季天端向前跑,一边喘着粗气骂道。
季天端被挑断手脚筋,又被砍断了琵琶骨,四肢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源源不断的血ye如同小溪一般从他体内渗出……他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冷,疼痛在越来越迟钝的感知里显得愈发模糊起来。
姚镜流死死抓着背后的季天端,带他爬下水台,然而高台之下,四周早已被火焰包裹住,台下仅有的几条小船也已经烧毁了……
身后乌枢刹罗已虽然吸了不少迷香,可也恢复了过来,此刻他已拄着降魔杵从身后一步步赶来……那恶心的老妖僧咆哮着:“你们两个一个都跑不掉!!谁都跑不掉!我要扒了你们的皮!!”
“镜流……”
季天端翕动着嘴唇,他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运河,那滔滔的映着火光的河水仿佛连绵不绝的绝望,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
季天端眼前已是一片漆黑,失血过多的他便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