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我们陪他,再重新长大一次。”
陈念轻声道。
白藏之将季天端放回草席中,令其平躺。师悯慈凛了凛神情,从身上背的药匣里掏出一个瓷瓶,将“大招”魂丹喂季天端服下。
“再等十二个时辰便好,将季天端送至僻静处,切不可打扰……”
师悯慈还没嘱咐完,话音却被远处传来的一阵沉重的马蹄声打乱!!那马蹄声中尽是紧迫与威压……众人一齐抬头望去,但见远方地平线上,银色的铠甲军阵如同江chao一般,像是一道银色的水线,横亘在天地之间!
为首的银甲骑士手执金盏花大旗,旗上是白凤金盏花,曲遥愣了愣,旋即才认出来,这是大舜皇族的徽印!
执旗的骑士猛地将旗子一立,朗声道:
“大舜神征军钦此!!叛将白驱夜何在!?”
“白驱夜!速速弃刃献降!!吾皇可饶你不死!!!”
曲遥颤了颤,看向银甲大军护住的那顶黑金色的龙辇……龙辇四面以金线绣着金盏花徽,四周饰以黄金机关兽,龙辇前方拴着两头炎龙,正从鼻子里喷出火花来……
“那龙辇里坐着的人是……”曲遥沉声问道。
“那是大舜的皇帝,太昭皇帝景骋原。这老色鬼估计是看着仗也打完了,景晗诚也死了,没什么大危险了,就颠颠的从宫里跑出来亲征捡漏了。”师悯慈嗤笑道,声线突然变得异常寒冷。
“卧槽!这就是那老色胚!?那这么说他是季天端和景倚渊的亲爹啊!?”曲遥不明所以,抻着脖子往那步辇里瞄,连声感叹。
“太炎星月辇。”澹台莲上前一步,看着那黑色的步辇,在师悯慈身边轻声道。
“这步辇,是大舜的国师师却尘的手笔。只有师却尘才能打造出如此Jing妙的器修步辇来。”
师悯慈的眼神闪了闪,他并未看向澹台莲,只是看着那步辇,微微眯了眯眼睛。
“名师出高徒。”澹台莲颔首轻声赞叹道:“只有国师师却尘的弟子,才能通晓招魂之法,才能一眼识出生魂驻之术,才能对阵毗蓝教妖人时泰然自若,毫不慌张。”
“尊者缪赞。”师悯慈微微一笑。
“啥啥啥??”曲遥看向师悯慈一脸震惊:“你是国师的徒弟?你师父是国师?”
“哈哈哈没看出来吧~”师悯慈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笑:“我是个不太拿的出手的弟子,家师的本领和风骨,我连皮毛都没有学到,不过就是忝列门墙啦……”
“不用过谦。”澹台莲看着那步辇轻声道。
“你如今进境,已经超过了师却尘。”
曲遥一愣,那一瞬间,他也觉得师悯慈周身一僵。
“哈哈哈哈,玉清尊者太抬举了。”师悯慈打着哈哈道。
澹台莲也不想多说什么,只专心看向眼前的银甲军士。
“白驱夜!弃刃投降,可饶你不死!!若要抵抗,杀无赦!!”
那银甲军士大喝道。
曲遥看着那列阵整齐武装到牙缝的银甲军,明白此刻若是抵抗不过是螳臂挡车。允卿门季源远正欲拔出琵琶中的利刃,却被白藏之一把拦下!
“此事与你们无关!带着天端走!!”白藏之沉声说道:“他们只是冲我来的,你们若参与其中,便是谋反!”
“我死一千次都不要紧!!保住天端……”
白藏之顿了顿。
“和你们自己。”
话音未落,银甲军士已然大手落下!身一道银色的光芒闪过!那竟是一道Jing钢筑成的长鞭!白藏之挥出陌刀欲抵挡,却不想那长鞭竟是一道法器!那钢鞭化作一道白光,生生箍住了白藏之!登时叫他动弹不得!
季源远咬牙,拔剑欲救,却被师悯慈伸手拦下。
“这是我师父所仿的缚神锁,是仿照上古缚神大锁所制的……钥匙在老皇帝那里,除非他用缚印密钥解开,不然谁都打不开……”
季源远咬牙,纵使万般无奈,也只能将剑插回琵琶。
牢牢锁住的白藏之被两旁一拥而上的军士带了下去。离开前,他的眼神始终未离开季天端的身上。
“九霄凰鸣,九霄凰鸣……”
突然,一个低沉而老迈的声音自那步辇之中响起。虽然众人都没看见步辇里的那个男人,但步辇之中的人明显是看见了季源远手中的武器。
“九霄凰鸣之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每每忆起九霄凰鸣之声,便想起了我与疏月花前月下的那段时光……她唤我六郎,我唤她月儿……”
允卿门众女仙听到这时,脸都黑了下去。曲遥听罢,颤声赞了一句:“这老色胚皇帝的脸已经不能用大形如了!该说是广袤如寰宇一般啊!!”
“世间只有疏月一人可驭此琵琶,你如今手执你师公的琵琶,不知学了她多少?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她当年的姿容。”
龙辇里老皇帝柔声问道。
“靠!他不是要泡季源远吧!?这差了几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