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模样的男人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发现他的踪迹后,才终于敲响了谢景奕的大门。
谢景奕开门,探头出来,见来者是他,便不多作言语,将画师模样的男人引入房内。
“大宗主……”那画师笑道:“都已按着您的吩咐画好了,画了几个版本,终究不知哪个版本最像,于是我便将现下手里的几个版本都给您带来了,请您品鉴过目……”
谢景奕听罢,眼中Jing光大盛,立刻展开画轴。
画上画的,竟皆是同一个人,每一张画中男子的眉心,皆开着一朵莲花。
几张画看下来,谢景奕的眉头越皱越紧,画师本来自信满满,却看着谢景奕的这副样子,心中越来越没了底。
“小人其实极擅工笔人像,若有个参照,本来该是画的极像的,但您说‘世间一切皆不及其驭剑捏诀时的宝相庄严,此人庄雅殊胜之中带着几分隐隐的慈悲,额上那朵莲花更是熠熠生辉’……这简直天上地下难觅啊!况且我又没见过蓬莱的这位仙长,便略没了些主意……”
那画师搓着手道。
画师小心地看着谢景奕的表情,他面上虽然极度恭谨,可心里却是对谢景奕鄙夷不堪。
好好一个仙宗大宗主瞧着是刚正不阿,背地里竟喜好干些极腌臜的勾当。不修些正缘善果,整日里自渎意'yIn,自渎意'yIn也就算了还喜好男风。喜好男风也就算了,不想还好老头那一口……
画师扫了眼谢景奕的模样,谢景奕乃是仙宗历代宗主之中最为年轻的一位。本来长得也不算是丑,况且他面皮极白净,眉眼间虽带着股Yin柔狠戾之势,可勉强也算得上是英俊。再加之其早早便任职仙宗大宗主,仙宗诸派里追求他的女眷不在少数。
然而鲜少有人知道,谢景奕拒绝仙宗那些莺莺燕燕并不是因为心无罡碍,一心向道。而是他疯狂恋慕那蓬莱三尊之一的玉清尊者。
澹台莲。
画师乃是个普通人,为辰极宫的皇家画师,专给皇上选妃之时画像的。此人虽极擅工笔人像,但并不熟悉仙宗之中这些修仙之人的境况。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画师根本没见过澹台莲,更没有个参照物,故而只能凭借谢景奕的只言片语去描摹。
“等等……你这画的是谁?”谢景奕拿出一幅画,指着画上的老头颤声问道。
“嘿嘿。”画师激动的搓手:“这澹台莲小人虽没见过,但小人见过他师兄澹台观止!我琢磨着澹台莲既然修为功法皆在澹台观止之上,那年纪势必比澹台观止大。澹台观止都已经秃瓢了……”
画师没意识到谢景奕越来越Yin暗的脸色,继续滔滔不绝地介绍。
“这副相的开脸是照着释迦佛画的!这殊胜!这宝相!无人可比!想来这澹台莲头上毛发也该不甚茂盛,稀疏的很,这副画参考的乃是孔子像……”
但见那画上是一老头,寿星公般额头上的皱纹里,画着一朵美丽的莲花。
“滚!!带着你的画滚!!”
谢景奕气的脸色发白,那画师一见谢景奕大怒,立刻吓得跪在地上逃走了……
谢景奕骂走那画师后,坐回了太师椅上,他长叹一声,从桌下掏出了一幅画卷。
那画卷已是极有年头了,谢景奕极小心地展开画卷,那画中男子额间是一朵金色的莲花,他右手执剑,左手比作剑指,水墨画成的光晕便散开在他的指尖,纷纷扬扬,仿佛光羽凝成的花瓣。
谢景奕这样想着,鬼使神差地抚摸上那副画卷,他用手指一点一点描摹着画卷上的男子,之后在无人之处,脱下外裳解开了腰带……
正当他喟叹享受之时,只听一声巨响轰鸣!巨大的烟尘和恐怖的震颤自他身后炸开!
整个含熙堂的院墙被彻底炸穿!谢景奕没来得及做任何防备,便被紫光活生生弹开老远!只听“咔嚓”一声,谢景奕只听自己的小腿骨活生生断掉了……
“咳咳……咳……哈哈哈哈……咳……哈哈哈哈”
一个人影自漆黑的废墟之中缓缓走来。师悯慈带着一身可怕的紫光,他大口大口咳着鲜血,捂着胸口,似是承受着极度的痛苦,整张脸上遍布狰狞的黑色血管,整个人的笑声里,是扭曲而邪狞的喜悦。
“没想到,用了淬炼之术后……我只用了一日……便将那殒生玉吸收进了体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师悯慈癫狂地大笑着,他凛起眉毛,原本Yin柔如女孩般的面容此刻全是狠戾和凶煞他周身邪气四下流窜,黑色的气旋在他身侧盘桓围绕。
“如今大业已成!殒生玉已经被我吸收!此刻我已天下无敌!只差一个释天尊转世rou身,我便是那俯瞰苍生,摆弄命格如算盘的待我调息片刻!便杀去蓬莱!向他们蓬莱要曲遥!!!”
“澹台宗炼要是不交曲遥!我便夷平他蓬莱宫!!”
师悯慈颤抖地走了两步,却是猛地踩到一样柔软的东西!瞬间,他的脚下发出一声呼痛!师悯慈大骇,扬手便要杀过去,却是眯了眯眼睛,半晌之后才辨认出废墟瓦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