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很大,也很冷清,装修的风格很简约,而陆凌川独自一人窝在偌大的沙发上。
他的容貌和秦鹤洲印象中的一致,没有发生丝毫变化,只是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对方的这幅模样触动了他心中最柔软的角落。
秦鹤洲下意识地想要抱抱他,告诉他没事的,只是手掌在触碰到对方指尖的那一刻,似一阵烟雾一般直直地穿了过去。
他忘记了自己还是个“鬼魂”。
于是秦鹤洲在心中问系统:“他为什么会难过?”
【今天是你发生车祸的第二天】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开始不停地弹出微信消息,秦鹤洲瞥了一眼,发现是大概几百年都没有过动静的高中班级群,突然再次活跃了起来。
而话题围绕的内容便是关于他的......死讯。
秦鹤洲当年也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他相貌出挑,成绩又好,经常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出席在各种活动上,收到的匿名表白也不计其数,
所以大家都很错愕,没人想到他才二十八岁,事业有成,前途一片大好,就这样没了。
许多人都表达了对世事无常的感叹,
但陆凌川在看到那些消息后,情绪似乎再次地被触动了,他嘴角抿得很紧,长睫微颤,双臂环着膝盖,呈明显的保护姿态把自己窝在沙发里。
随即他伸手划开屏幕,在看到那些消息以及“死”这个字时,瞳仁明显地颤了颤,眸中闪过悲伤的神情。
陆凌川屏蔽了班级群聊,却在退出的时候顿住了。
最终他没有立即退出去,而是打开了一张仅自己可见的照片。
在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秦鹤洲愣了一下。
照片的像素不是很高,甚至还有点糊,一看就知道是抓拍的,人的轮廓都带着重影,但还是可以看得清里面得内容。
这张照片拍得是两个人的侧脸,里面的人穿着高中校服,那时候他们才十八岁,面容看上去还有些稚嫩,秦鹤洲的棱角也没有如今那么明显。
但照片里,秦鹤洲捧着陆凌川的脸正在亲他。
其实,这只是当时班级里的一场恶作剧,也是高中三年,陆凌川留给他印象最深刻的回忆......
那一天,秦鹤洲刚满十八没多久,他穿着蓝白相间的宽松运动校服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长腿交叠着,低头玩着手机。
因为读的是国际学校,高三上半学期他们就完成了大学的申请,再过段时间Offer就能下来了,所以现在班级里的气氛都比较轻松。
再加之今天是星期五下午,刚上完最后一门课,大家都准备回家度过快乐的周末,空荡的教室内充斥着欢声笑语,氛围有些嘈杂。
好几个同学一边打扫,一边聚在教室中央聊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聊着聊着,话题最终转移到了奇怪的事情上,开始打赌男生敢不敢和男生接吻,
当秦鹤洲感觉好几道视线聚集在自己身上时,他诧异地抬起头,“干嘛?”
平时和他玩得比较好的席宁从教室中央的人群中走到他身边,嘴角带着可疑的笑意,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敢不敢和男生接吻?”
下一秒,秦鹤洲一脚踹了过去,给气笑了,“有病?滚。”
“艹,动什么手。”席宁用胳膊杵回去,转头瞥了眼教室中央交头接耳的人群,“说真的,他们在赌你敢不敢和男生接吻。”
秦鹤洲抬眉顺着他的视线往人群中望了一眼,“他们赌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说着他又拿起手机,手指刚按上屏幕,就被席宁一把夺了过去,“诶诶诶,你看你真没劲,那可是下了真赌注的,就赌我们年级里最帅的两个男生敢不敢亲一下,你要是亲了的话,一半归你。”
闻言,秦鹤洲偏过头,扬唇笑了一下,“你们吃饱了饭没事干是吗?”
说罢,他从座位上起身,单肩背起书包,长臂一勾,伸手就要去抢席宁藏在身后的手机,“别搞,还我,我要回家了。”
“是不是玩不起?”席宁往后退了几步,不让他拿,嘴角笑容更甚,冲身后的一堆人扬声喊道:“欸,秦鹤洲他不敢。”
身后的人群瞬间开始起哄,
“欸,我下一百!”有人从口袋中抽出一张红色钞票,“秦鹤洲你敢不敢亲一下?”
下一秒,人们纷纷效仿他的动作,从口袋和钱包里拿出了钱,面额从十块到一百都有,皱巴巴的钱被堆在了一张桌子上,所有人又齐刷刷地看向秦鹤洲,
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
青春期的男生,可以说没有人不享受这种成为人群焦点的存在,年轻人躁.动的血ye流边了全身,让头脑也跟着冲动了起来。
秦鹤洲把书包甩到桌上,斜睨了席宁一眼,“还有一个是谁?”
席宁见他有些动摇了,赶忙凑近了说道:“陆凌川呀。”
说着,席宁的视线往第一排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