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家都在,我说件事,是非论断,你们自己评判,我活了一辈子,做过的每件事敢说问心无愧,但这事,我至今不知道是错是对。”老爷子说完这句话,轻微咳了一声。
刘俞上前将杯子递给他,老爷子摆手示意没事,继续说了下去。
“小典还活着。”
——一声惊雷平地起。
盛韵以为自己听错了,呼吸都停滞了:“爸,您刚说什么?”
老爷子并没有重复第二遍,继续往下说,“他当年生了很严重的病,出于多方面考虑,我私下安排他住院治疗,并对外宣称他已故。万幸,他在喻教授和柘医生的治疗下慢慢康复,尤其是今年以来,Jing神状况明显好转,在征求他同意的基础上,我们打算接他回来。”
我们?
盛韵看了看镇定如常的孟礼、眉头微蹙的盛屾、哭红双眼的母亲,甚至眼神躲闪的李知南,真相呼之欲出,她忽然明白了。
“你们都知道。”她陈述的语气中微微带着颤儿,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不其然,“他妈的李知南!!你到底是我的特助还是他们的眼线!这么大的事你帮着他们瞒我!”她吼了出来,别人有借口隐瞒,可李知南没有。
李知南生生受了这一吼,眼里闪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心疼,“抱歉。”
盛屾帮忙解释,“姑姑,我和李特助也是最近知道的,怕你情绪激动,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盛韵并没有听进去,执着地盯着李知南看,失望、难过,渐渐地,视线有点模糊。在泪即将滴落之前,她转移了针对对象,“盛屾,你也能耐了,只有我,只有我这个他名义上的母亲,一个人蒙在鼓里。”她的声音不复往常那么清亮,反而瞬间哑了很多。“你们都欺负我。”
她垂下头,双手捂住了脸。
盛老太太想安慰女儿,却被盛老爷子示意制止了。
良久的寂静。
盛韵抬起头,随意抹了把脸,接着拿起面前的那杯水,一口气喝光。“好,过去的我不追究了,后续请孟叔、李特助给我细节解释。我现在更关注的是,典典现在在哪?我要接他回家。”这个家,当然不是指堇华园。
“恐怕不行。”盛屾出声。
“怎么不行?我是他妈,他9岁起就是我盛韵法律意义上的儿子,于情于理,都应该跟我回去。”盛韵不满道。
“别争了,今天还有件更重要的事。”老爷子打断二人,转问喻戍,“要听喻教授讲一下,你一直说小典的治疗有瓶颈,并且和盛屾有关,现在他回来了,是否可以有进一步的治疗方向?”老爷子询问。
喻戍一听,明白盛屾对于盛典的重要性在这家人面前并不是秘密,今晚叫他来就是想开诚布公地商讨治疗方案,在场的所有人只有一个目的,希望盛典健康。
第115章
“盛叔、各位,首先我得申明一点,我不能保证小典可以完全恢复,但我和联合治疗的斯米尔教授一致认为,盛大少爷辅助治疗,于小典的病情而言绝对有突破性的影响,可我必须和各位坦白,这个影响大概率是正面的,”喻戍声音低沉又严肃,“也有极小的可能是负面的,作为医生,我有义务充分提示风险。”
在场的各位都是冷静的人,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我说的是极小,也别那么紧张。”喻戍想了一下,还是说了那天盛典出现幻觉的事情,“据他透露,出现幻觉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你回国的新闻。”
“哪天出现的幻觉?”盛屾直觉没那么简单。
喻戍从手机调出了盛典的电子档案,告知盛屾,“11月8日夜里,他是11月9日来找的我。”
“11月8日……”
那天正是他和盛典在福利院错过的日子。
“喻教授,他不是因为看到了我回国的新闻,而是因为见到了我本人。”盛屾如实说出那天的情境,“他那天在福利院义诊,看到我了,但是刻意避开了我。”
“这事,季沉也知道。”盛屾说这话时无意中看了柘然一眼。
喻戍露出一瞬间的讶异,随即理解过来,“难怪,他这几年应该看过不少你的新闻,但是很少出现幻觉。你这么一说,便说得通了。”
“那是不是要谨慎考虑让他俩见面?”盛韵担忧道。
“不必。”喻戍解释,“最近盛少爷来找过小典几次,小典并没有应激的症状,这表示他适应能力尚可,仅仅是在福利院的第一次重逢让他受到了冲击。我一直说小典的治疗遇到了瓶颈,是因为脱敏加工、情绪疗法这些治疗抑郁症的手段在他身上已经没有太多主导作用,他自己也深知这一点,如果他不主动告知,我很难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他公寓客厅里的监控……”喻戍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们也未曾发现异常”。
盛屾没想到如今盛典的公寓里还有监控,想到了些什么,表情略微有些复杂,还没来得及对此提出异议。
又听到喻戍说,“在理论上,我可以定义他已经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