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情特别好地道:“叉猡,治他们御前失仪的罪,罚俸一年。”
☆、17
云车在空中飞了五日,正月初十,千雪和北冥缜出了苗疆国界,到了九脉峰。
又检查了一遍乾坤袋,两人到了洞口,北冥缜示意千雪把他放下来,他自己可以进去的时候,千雪对他眨了眨眼,“我陪你一起进去。”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北冥缜挣扎起来,“狼主,你何必犯险!”
“我们俩在海境可是战友,战场上互相托付过性命的,再说,我侄儿喜欢你,想娶你当苗后,那你就是我侄媳妇,做叔叔的不应该保护你么?”
千雪说得理所当然,一脸正气凛然。
“那狼主为何不和苍狼说?”
“哈?我说陪你进去?他肯定不干啊,他肯定会说那不如他进去呢,但哪里有危险的事情,叔叔不去,让侄儿去的道理呢?”说到这里,千雪浅浅笑了一声,英俊面孔上现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然后他也不管北冥缜是不是还要再开口,抱着鲛人义无反顾地迈入了九脉峰——
在两人踏进九脉峰的一瞬间,北冥缜诧异地睁大了眼。
洞内满是无根水,远处隐约能看到宫阙万千,鱼影幢幢。
不,这不是九脉峰,这是海境。
有人轻轻撩了一下他银雪色的长发。
北冥缜飞快回头,看到自己的幼弟站在身后,手中一枝通体朱红,烈艳如火,没有一丝杂色的珊瑚。
北冥异没有束发,身上一袭便袍,只外头加了件披风,漆黑头发随意在肩上一挽,拿了串珠绳扎住,一张俊美面孔微微侧转,眉眼脉脉,含笑看他。
北冥缜一皱眉,心想这人怎么又穿这么少就跑出来?现下是冬天,小心着凉。
还不等他开口,北冥异往前一步,披风将两个人都裹住,双手拢在他肩上,柔声道:“阿缜老说我不小心这个不注意那个的,你看你,一大早跑出来,只穿了件单衣。”
带着幼弟体温与香气的披风裹过来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浑身冰冷,心中有些赧然,垂头不语。
北冥异特别知道见好就收,笑着拉他上了暖轿,轿里温暖异常,北冥缜打了个抖,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冻透了。
看他不自觉地缩起身子,北冥异从暗格里取了条毯子,把他密密实实裹上,又在他怀里塞了怀炉,只握着他的手,细细摩挲冻得发白的指尖,嘟囔着小声抱怨他,说天这么冷,他跑到这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做什么……?他忘了……
北冥异身上带着一股暖和的清润香气,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能让他想到夏日凉爽的星星、冬日温暖的太阳,晒干了的麦草这些质朴又美好的味道。
“你什么时候换了熏香,这个味道真好闻……”
“你上次说喜欢我就换了。”北冥异亲昵地捏捏他的耳垂,鼻尖在他颈子上蹭了蹭。
他想起来了,上次在温泉,两人昏天暗地地折腾了许久,最后他力竭倒在北冥异怀里,被他抱出去的时候,闻到这个味道很是喜欢,北冥异就换了熏香。
他阖着眼,侧过头在北冥异唇角吻了一下,就又往他怀里钻了钻。暖气与香味让他昏昏欲睡,幼弟揽紧他肩头,指尖轻轻滑过他额角的鳞簇。
他闭着眼推了推他,几乎带些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撒娇意味,“莫闹我……”
“好,不闹不闹,你睡。”北冥异低低地道,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拉了拉毯子,把他又揽紧了几分。
这是他被册为霄王妃的第三年。
三年前,他的父亲鳞王北冥封宇为了抵抗魔世之乱去了陆上,身负重伤,回来之后命太子北冥觞监国,而北冥觞的婚事也被正式提上日程。
北冥觞和北冥华乃是北冥封宇挚爱鳞后贝璇玑所生,两人都是混血鲲帝,但整个海境已经没有女性鲲帝,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想要保证北冥觞的下一任鳞王依旧是鲲帝,他的婚配对象只可能是北冥缜。
结果还不等他反应,北冥觞与北冥异一起炸了。
北冥觞:我有喜欢的人了,她是个人族,我特么才不管下一代鳞王是不是鲲帝呢!
北冥异:巧了,我也有喜欢的人了,对,就是我三哥北冥缜!
两人联袂闹上紫金殿,气得重伤的鳞王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北冥觞指着北冥异道:“这不挺好?异弟是纯血鲲帝,他和缜弟的孩子一定是纯血鲲帝啊,下一任鳞王大不了让他的孩子当咯!”
鳞王恨不得一海王戟叉爆这背骨仔的脑袋,北冥异恭恭敬敬对父亲敛袖为礼:“若三皇兄能做我的妻子,所生一儿半女与太子所出嫡子婚配,也可解下一任鳞王非纯血之扰。”
北冥封宇:你们俩都不问问北冥缜这个当事鱼的么???
于是所有人齐刷刷看向殿上雪白的那尾当事鱼,北冥缜狼狈不堪,只觉得心内那股藏在最深处、对北冥异见不得光的绮念,在这一刻,被赤裸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