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贝悦想着这家伙肯定又早上爬起来偷偷看了什么小说然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看看,起来了眼睛都是虚的。
“悦悦,我好饿。”凌然揉着肚子过来求食,父女两人求投喂的样子倒是很像。
贝悦换了一套英语卷,“锅里有粥先垫垫肚子,一会儿阿姨该买完菜来做午饭了。”
“啊,居然是我最爱的皮蛋瘦rou粥。悦悦妈,爱你哟。”
贝悦做了个把她飞来的空气吻打落的手势,“别别别,喝完赶紧跟我来做卷子,晚上我回家。”
凌然一听她今晚就走,小脸垮了下来,“啊...你今天就走,今天才周六啊。”她嘟着嘴朝她撒娇,“你走了又只有我一个人,好无聊...”
贝悦无奈一笑,“可是我总归要回家的呀。”
凌然想说你永远在我家住着就好了,但是想起贝悦的奇葩妈妈,还是把这话咽了回去,兴致缺缺地喝着粥。
“好了,周一在学校又能见面了不是吗。”
“可是我会想你啊。”
贝悦从卷子中抬起头,勾唇一笑,“放心,我会留些作业给你让你缓解思念之情的。”
凌然笑着扑过去挠她腰间的痒痒rou,“啊,你讨厌。”
“好了好了,不闹了啊,下周还有月考呢,赶紧抓紧时间学习吧。”
傍晚贝悦整理东西准备回家,被她压着学习了一下午的凌然苟延残喘着半躺在沙发上,再也没拉着她说不允许她回家了。
甚至还带着些雀跃,“妈,咱周一见。”
塑料姐妹情大抵如此了。
“单词好好背,周一互换批改的时候我可不会帮你作弊。”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知道啦。”
贝悦背着书包挥手,让她进门去。她向来讨厌离别的感觉,莫名的酸涩总会如期而至。
因为她经历的离别已经够多了。
抬头看看天,太阳还未落山。丝丝缕缕的阳光洒下,哪怕那个家再令她讨厌害怕,总是要回的。
“或者,她不知道那间爸爸留下的老屋还能否称之为家。”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她这样想着。
越临近家,那种排斥感越是强烈。当一个家让孩子害怕归去,这恐怕是一种讽刺吧。
打开房门,果然是一片狼藉。入目之处都没有下脚之处,饭桌上还摆着前几餐吃完的残渣和碗筷。
甚至还有虫子不停在上头盘旋。
卫生间的门敞开着,一阵阵难以描述的气味从里头飘出来。门口放着一只脏衣篓,里面堆满了衣服,一条中年男士内裤大大咧咧地挂在上头。
贝悦压下阵阵反胃先回了自己房间放下书包,但凡出门她都会将自己房门反锁起来。
因为,她妈妈从贝悦初中开始就会带男人回家。
带了哪些个,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把东西放好,她开始收拾屋子。先把桌上地上的垃圾先清理掉,然后开始洒消毒水。碗筷先放进池子里的温水里先浸泡着,挤了好几泵洗洁Jing。
扫地拖地,再洒一遍稀释过的84,贝悦庆幸这房子够小。因为就这么一轮下来,就够呛的了。
把衣服丢进洗衣机,洒了不少洗衣粉。
男士内裤被她翘着手指捏到一边,她把她妈的内裤洗了又烫上一遍才拿出去晾上。
李永梅回来的时候满腹怨气,今天又输了牌。一边开门一边骂骂咧咧,怪着几个牌搭子合伙Yin她的钞票。
一到家把鞋子随便一甩,门砸的砰砰响。
看见家里被收拾干净了,脸色终于好看一点。扬声叫着,“回来了?晚饭做好了没有?”
一看又是清汤寡水连个rou腥都没有,李永梅皱着眉,“就这玩意儿,怎么吃?”
贝悦放下一碟咸菜rou丝,“家里就这些东西了。”
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李永梅一听又烦躁起来,想起被麻将掏空的口袋又暗骂了几声。“你这两天没回来,又去打工了?有工钱没有?”
“我去同学家住了两天。”贝悦被她的情绪传染着,也有些烦,“我现在高三,没时间去打工。”
李永梅啧了一声才想起来女儿已经开学了。
“要我说,毕业了就去寻个工作,早些初中毕业就该去读个技校都能赚钱养家了。家里没米下锅了,还寻思些什么。”
这种无知的论调她已经听厌了,今天一回家就攒了一肚子火气的贝悦也炸了,“然后呢,跟你一样浑浑噩噩度过一生?还得赚钱帮你养外面的男人?”
李永梅把碗筷一砸,竖起来就是一个巴掌,“你个小婊子说什么东西?”
贝悦捂着脸怒视着她,“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带回来的男人,吃喝拉撒哪样不是你在倒贴着,你见过他们一分钱没有?我打工赚来的钱不是被你拿去赌就是倒贴男人,你们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