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鸟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然到了正午。
府中已经忙活了大半天,日轮也高挂在了正空中。祭祀用的旗子仪仗整整齐齐树在一边,炒制好待用的祭品也装好了盘。
国师大人果然又偷懒了。
漱玉额上带着汗,看着她的美眸间颇有些微妙的哀怨:若是漱雪给了您什么错误的暗示,让您觉得必须由您Cao持的春祭已经由别人完成得差不多了
漱雪端着一大盘东西从边上经过,闻言迅速反驳道:这也能赖我吗?国师大人分明是去顶了凌光的活,要怪也得怪他哩。
凌光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表情委屈。
他边上,刚忙完回来的凌轩微微皱眉,一副已然数落了他好一会儿的阵势:所以你为何连喂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要劳烦国师大人?
凌光委屈,凌光难过,凌光心里苦,凌光说不出口。
他很想告诉自己的傻弟弟,他是未雨绸缪,把那个被关在院子里的异族当作对手,谁知道反而因此给了国师去找那个异族的理由。
一想到她早晨说他不受宠,他看季千鸟的眼神就比漱玉还要哀怨,坐在台阶上,像是一尊怨夫望妻像。
季千鸟顶着他们哀怨的目光,只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只能轻咳一声:也不能说全怪阿光我也是有正事,去对,顺便去审问俘虏呢。
审问口脂都花了,还换了一套衣服,怕是审问到床上去了。
凌光心酸地想。
他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毕竟他本人也常常借着切磋之类的正经事约她,打着打着就滚上床,回来还要装作真的只是为了正经事,不让凌轩知道他又占了便宜,得了便宜又要卖乖。
他才露出一点控诉的神情,就被季千鸟警告似的瞥了一眼,只能委屈地把话吞回了肚子里,只等着来日在床上再同她争辩。
季千鸟顶得住凌光委屈的表情,却顶不住凌轩,便用眼神警告了看出端倪的凌光,不让他乱说。
见他乖乖闭了嘴,她才越过他,向漱玉讨扰道:好漱玉,我下午一定不偷懒,好好待在这里,和阿轩一起把仪仗都弄好
您下午可不能待在这里,得去书房抄经吧。漱玉无奈道,其余仪仗凌轩都帮您准备得差不多了,祭文却是得您亲自写的;还有要抄写的《太上感应篇》,您也还没写吧?
季千鸟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还有这回事:确实哦。
原本是该提前准备的,但最近事儿太多,她给整忘了说是提前准备,往年也有几年是她偷懒,去找叶修文捉笔写的祭文。
想到叶修文,她就有点微妙的头疼,又想偷懒拜托他,又觉得不太好,只能头疼道:那若是我去写祭文,这边的事
漱玉叹道:反正都由凌轩完成大半了
剩下的也一同交给属下便是。凌轩沉稳道,您安心去做别的。
季千鸟对他俩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还在这儿拖拖拉拉,也只不过是不想去抄经书而已。
但她还是只能苦兮兮地准备去书房抄经,一边在心中怀念紫霄峰上不用管事的逍遥日子。
所以大人,她没走几步,凌光就跟在她后面,压低声音,鬼祟道,那个异族人,您到底打算就这么抬进府里吗?
怎么可能,别胡思乱想。季千鸟揉了揉他的脑袋,嫌弃道,扶余政的事你不用管,给他好好送药便是了哦对了,回头给他弄个贞Cao锁,开始用药以后应该锁住阳气,不宜行房。
那您今天还凌光呆了呆,竟然更委屈了,这是您和他之间的情趣吗?用药消火什么的果然都是借口您是不是嫌弃我次数太多,Jing水不如他浓
季千鸟几乎为他的想法折服了:别胡思乱想,我那是为了他么?我分明是自己馋了。
既是大人想做,那我也可以为大人穿上贞Cao带。凌光斩钉截铁道,若是大人愿意,可以亲手为我戴上大人?
季千鸟面无表情地抵着他的额头不让他乱动,啪地一声关上了书房的门,把胡闹的凌光关在了外头。
她颇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写了几行经,却依旧满脑子都是凌光和扶余政穿着贞Cao带站在她面前、问她谁存的Jing水更多更浓的古怪场景。
【众邪远之,神灵卫之,所作必成,神仙可冀。欲求天仙者,当立一千三百善,欲求地仙者,当立三百善】
季千鸟又向来不喜抄经书之类的事儿,一边写一边叹气,抄了大半天才抄完要用的份,祭文却仍旧没想好。
她抄书得忘了时间,写完把经书叠好放在一边,便有些倦了,托着腮叹道:要是修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