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人来人往,渐远而去,惟身旁之人一步步咫尺相近。
林子砚许久没有说话。
江屿行看着他,以为他又不说了,却听他小声道:“你与宁末……是何关系?”
“宁末?”江屿行不解道,“谁啊?”
林子砚咬了咬唇,说:“你不是花了几百两,在凭栏阁买了他一夜?”
“凭栏阁?”江屿行这才想起来,却更迷惑了,“他不是叫……宁什么云吗?”
“他说他叫宁末,”林子砚问,“你不知?”
江屿行满头雾水,“我又不认识他。”自然不知。
林子砚似乎有些生气,“那你买他,是……”想、想睡他?
“我没想买他,”江屿行道,“我那时以为他是你,想买你来着。”
林子砚:“……”
江屿行嘀咕道:“谁让你不给我脱衣衫的。”
林子砚耳根泛红,推开江屿行就要走,却听江屿行又是一声痛呼,“嘶,疼……”
他只好又走回来扶他。
“生气了?”江屿行看着他发间雪白的带子,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把发带还给他。
他抬手就要去怀里摸,又不禁想,堂堂尚书公子,不缺这一根发带吧?
可即便不缺,也该还给他吧?
犹豫间,又听林子砚轻声道:“是他说,我不是我爹生的。”
江屿行一顿,问道:“宁末?”
林子砚点点头,“他说,他是北祁人。”
江屿行眉头一拧,“北祁人?”
林子砚又道:“他腰间,也有宿北狼。”
“什么?!”江屿行一惊,瘸着个腿就要跑,林子砚随手扯住他就问:“你也要去脱他衣衫?”
江屿行:“……”
第20章 怎么吃那么多
江屿行一时不知该如何回他。若宁末腰间也有宿北狼,那是该看一下,辨一辨真假,兴许还能顺藤摸瓜,寻到他兄长的消息。
三年了,除了林子砚,他再没找到与薛良有着相似刺青的人。那纹于腰间的北狼,是画舫沉湖后,他所找到的唯一线索。
可被林子砚这一问,他却莫名有些心虚,像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我……”
“阿屿?”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们转头一看,就见赵奉走了过来。
江屿行灵光一闪,抬手就指着赵奉道:“让他去脱。”
林子砚:“……”
“脱什么?”赵奉一脸狐疑地走近,见江屿行的脚缠得跟个大粽子似的,不禁大笑道:“你这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被人给打断腿了?哈哈哈……咳咳……”他笑都还没笑几声,胸口就被江屿行抡了一拳,“不会说话就别说!”
赵奉揉着胸口,摇头晃脑道:“啧啧……恼羞成怒。”
江屿行挥拳又要揍他,就听林子砚道:“他是为了救我才摔伤的。”
嚯,原来是为了救媳妇,赵奉想,那可不得摔得严重点,才能让媳妇多心疼些。
“哎呀,”他立即改口道,“怎么摔成这样了?会不会残废啊?”
林子砚:“……”这、这么严重吗?
“你才残废!”江屿行见林子砚眉头都皱了,不禁道,“别听他瞎说。”
“我哪里瞎说了,”赵奉道,“张瘸子不就是摔的?”还是爬墙去偷看姑娘时摔的。
江屿行额角突突地跳。若不是还要留着他去扒宁末衣衫,怕是要当场把人摔地上踩两脚。
林子砚有些不解道:“张瘸……”
“走吧,”江屿行连忙打断他道,“去凭栏阁。”
赵奉以为自己听错了,“凭、凭栏阁?”你是脑子抽了吗?带媳妇去勾栏院?
江屿行又沉yin道:“他既已自曝身份,怕是不会留在那儿了。”
赵奉一头雾水,“谁啊?”
江屿行勾过他的肩膀道:“等会儿要是见着那个姓宁的小倌,你把他衣衫扒了。”
“啥?”赵奉震惊道,“我是正经人!”
江屿行:“他是北祁人。”
“北祁人也不……什么?!”赵奉更震惊了,“北祁人?!”
江屿行点点头。
林子砚也道:“他说,他是宿北楼的探子。”
“他大爷的,”赵奉撸起袖子道,“骗我银子就算了,还是个北祁探子!”
宿北楼他们是听过的。北祁境内最大的情报楼,甚少有人知其位于何处。江屿行也曾猜过,宿北狼便是宿北楼的图腾,却因寻不到这楼的踪迹而一筹莫展。
他们三人到凭栏阁时,老鸨花枝招展迎了上来,一听他们要找宁末,破口便骂,说宁末这个白眼狼,偷了她的银子跑了。
“真跑了?”赵奉气道,“该早点来的!”
林子砚扯了扯江屿行的袖子,说:“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