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行:“……”
“少爷!”小厮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吧!”
江屿行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当初就不留什么纸条说去参军了,脑子一抽,就多了这么多事。
“算了,”江屿行无奈道,“说就说吧,也没法管了。”
小厮立马站起来道:“少爷,累了吧,我去烧水铺床!”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了,生怕晚了被他家少爷绑起来打。
江成岳放下擦汗的巾帕,问道:“见着你大哥了?”
江屿行点点头,有些失落道:“可我没能带他一道回来。”
“该回来他自然会回来的,”江成岳道,“他的性子,你也劝不了。”
江屿行还是有些担心,“可他孤身在北祁……”
江成岳沉默半晌,只道:“他说,他信端王。”
凭什么信他?江屿行想,若是他过河拆桥怎么办?
江成岳走到他身侧,拍着他的肩膀道,“你奔波了一路,回房歇着吧。”
“爹,”江屿行顿了顿,说道,“我……我不该没跟您说一声就走了。”
江成岳嘴角浮起笑意,“好了,回来就好。”
春日落在光秃秃的枝头,温暖而明亮。
老头追着少年,越追越远,眼看就要追丢了,他急忙往地上一躺,哀嚎道:“哎哟,肚子疼,疼死了……”
少年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怀疑道:“你是不是装的?”
“好疼,”老头继续嚎道,“狗子啊,我肚子好疼……”
犬巳犹犹豫豫走过来,“你没……”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头一把扑倒在地。
“你跑什么?!”老头不满道,“见了干爹不高兴吗?”
犬巳气死了,“你又骗我!”
他爹娘死得早,这老头是他爹的旧友,骗着他认了干爹,又喜欢捉弄他,比太子还吓人。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老头奇怪道,“你不是在云山寺跟那几个老秃驴扫地么?”
犬巳眼眶微红,“他们说你死了,我来给你收尸!”可又不知道去哪儿收,走着走着就走到京城来了。
老头一脸茫然,“怎么又说我死了?”
“我就知道是你骗人的!”犬巳忿忿道,“你就是不想教我画画!”不教就不教,也不用装死吧?!
老头十分冤枉,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了。
他这干儿子虽喜欢作画,可那画的……真不怎么样。他当初教了大半年,可这狗子连个花花草草都画不好,倒是跟着他去云山寺扫了几天地,把那几个老秃驴的功夫招式学了个七七八八。
老头恍然大悟---他家狗子的天赋在这儿呢!
于是,他就把人留在了云山寺,想着再过几年,狗子就是一代大侠了。
“我没装死,”老头冤枉道,“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
“我才不信你,”犬巳推开他道,“你走开,我还有任务。”
“任务?”老头不解道,“你干嘛去?”
犬巳抬头挺胸道:“我现在是太子的暗卫。”
他当初到京城后,盘缠也花光了,只好留在了这儿。后来,他见隔壁的秀才画卖得不错,又睹物思人,想起了老头,便又想去学画,却Yin差阳错遇到了太子。
太子说,若他愿去当五年暗卫,不止教他画画,以后不当暗卫了还给他买个摊子去卖画。
他问太子,暗卫是做什么的?
太子说,有事就出去走走,没事就睡觉。
他一高兴,就答应了。后来才发现,太子的嘴,骗人的鬼,打架、救人、探消息,几乎什么都要干。
“哎呀,狗子你出息了!”老头撸着他的脑袋道,“都认得皇亲国戚了!”
他又一想,疑惑道:“可太子不是整日在东宫修仙么?你跟着他,是一块炼丹?”给他烧火么?
“不跟你说,”犬巳道,“殿下说了,不许跟别人说。”
老头不服气道:“我是别人吗?!我是你干爹!”
犬巳:“殿下说,亲爹都不能说。”
老头:“……”这么六亲不认的吗?
林府后厨,林修远揉着面团,砸得桌板“哐哐”响,扑了林子砚一脸的粉。
林子砚抬起袖子擦了擦脸,却还是白花花的。
林修远忍不住笑道:“小时候,你也是这样站在一旁看爹揉面,被粉扑得跟小花猫似的。”
林子砚也笑着给他爹擦了擦脸,那时,他也总会说,爹是大花猫。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林修远感慨道,“你都这么大了,比爹还高了。”
林子砚看着他爹微白的双鬓,一时心头酸酸胀胀的。
“老何的儿子跟你同岁,都娶媳妇了。”林修远忽然道,“砚儿,你可有中意的姑娘?爹找人去说亲。”
林子砚:“……没、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