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我想你最近太累了,你该出去散散心。”
魔法部的猫头鹰仍然每天飞来,只不过邓布利多解除了自己窗子的驱逐咒,不再把它们赶到别处去,他偶尔会回一两封,崔佛斯也不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传唤他过去进行问话,这段时间的不断博弈似乎让他们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是邓布利多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当然他面对学生的时候还是那个幽默风趣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不过这样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迪佩特的眼睛。
“校长,我不认为……”
“去吧,阿不思。我知道你不愿意休假,可是马上就要放暑假了,为了迎接新的学年,暂时离开霍格沃茨、或者说从每天都来的猫头鹰当中解放一段时间是很有必要的。”迪佩特少有的打断了邓布利多,“否则我就要动用校长的权利把你赶出去了。”
“既然您都那么说了,校长,那我看就算是在破釜酒吧住两个月,我这个暑假也是不能待在霍格沃茨了。”
“没错,阿不思,去吧。去能让你的内心平静的地方。”
邓布利多没有再接话。能让自己内心平静的地方是哪儿呢?想到这个问题,戈德里克山谷突然划过他的脑海。
不不……绝对不是它。那是一切悲剧的起点,是他痛苦的中心……
但是——也是自己应该去面对的故地。
自从阿利安娜死后,邓布利多只会在她祭日的时候回去,到给她的坟墓前去献一束花。还要注意避开阿不福斯,毕竟阿不福斯在那天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自己。
而他也从不会在那个地方多待,因为一踏上那块土地,那个金发的少年会在他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
可是现在,血盟已经被斩断,他以后还会和格林德沃有什么除了敌人以外的联系呢?难道不应该回到那里去看清楚自己以前的怯懦愚蠢吗?
邓布利多有些自虐的想着,在心里下了决定。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几天后,等到邓布利多安排好霍格沃茨的一切,真的走上了通往阿利安娜墓地的那条小道上时,心里还是有一股马上逃离的冲动。他之前一向是直接幻影移形到阿利安娜的墓碑前的,可这次却没有这么做。自从那个夏天之后,这是邓布利多第一次直接面对深藏在心底回忆中的场景,他有些恨自己的记忆力是如此之好,让这些场景就像发生在昨天。
他握紧了手里的花束,夏天到了,离阿利安娜的祭日并不远了,今年他会在妹妹祭日的那天再离开。
当邓布利多带着万般思绪来到阿利安娜墓碑前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在他写的碑文下,一束纯白又新鲜的花束正在绽放着。它们被施了魔法,不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衰败,邓布利多以前从没见过它们。
会是阿不福斯吗?毕竟他们已经没有其他亲人了,邓布利多没想到自己的弟弟会施那么细腻的魔法。把自己的花束和那束花并排放在一起,邓布利多摘下帽子,静静地陪了一会儿阿利安娜,直到天色已经有些变暗,才往自己曾经的家走去。
戈德里克山谷对于邓布利多一家意义非凡,克雷登斯却从没有去过。他成长在纽约,后来又跟随马戏团逃亡巴黎,辗转在各个城市之间,他不知道当人们谈论起“故乡”时,他应该想起哪里。
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在纽蒙加徳学习魔法,连奎妮都都惊叹他的进步之快,别人需要用很长时间才能熟练掌握的咒语他只需要几次的练习,“不愧是邓布利多家的人!”他们都这样说。不过每次格林德沃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加一句:“也不是每个邓布利多都那么聪明。”
克雷登斯不知道这是在说谁,不过他想见一见自己亲人的愿望一天比一天更强烈,他还是有些不习惯自己的新名字,这个名字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归属感。他偶尔会想起纳吉尼,那是除了格林德沃之外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但是自己却背弃了她。克雷登斯必须逼迫自己相信他所做的选择都是有意义的,他每一天都更加焦躁,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除了学习魔法,他一般不会和其他人有过多的交流,格林德沃给了他名字和身份,他以为自己只想要这些,可他现在发现这远远不够。
格林德沃从德姆斯特朗回来之后心情变的很差,但他对克雷登斯却永远有耐心。
“奥瑞利乌斯,我想你可以去邓布利多家的旧址看一看,他们在那儿生活了很长时间,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人了。”轻易地就猜出克雷登斯到底想要什么,格林德沃正如他所说的一般,永远会给予这个敏感的少年所想要的东西,“你需要一段寻找归属的旅程。”
戈德里克山谷是格林德沃永远也不会再回去的地方,但对邓布利多来说显然不是。
当克雷登斯一个人踏上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立刻就发现了它的与众不同。格林德沃坚持不让任何圣徒跟着他,所有人都在山谷之外待命,克雷登斯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感激。
城镇的酒吧外站着两个穿着短斗篷的人,路过他们的时候克雷登斯发誓听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