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对于血盟的研究并不像邓布利多那样深。结成它的时候,他只是想用这道契约作为把阿不思拉到自己身边的筹码,而他们决裂后,他的注意力更是放到了黑魔法上,他把血盟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珍惜着它,炫耀着它,但是对血盟的解除方法从未关心过——他知道不需要亲自解除它。
邓布利多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勉强支撑起身体,捡起了那个小小的吊坠。两人纠缠在一起的血滴马上就风干了,一直闪耀着魔力光辉的吊坠失去了光泽。血盟是两个人结成的,破坏自然也需要两个人。在德姆斯特朗他不过是施了一个巧妙的屏蔽咒,减弱了血盟的力量和对两个人联系,只要不是杀招契约就不会被触发,但离解除还远远不够。
血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破的,甚至可以说是牢不可破。但是格林德沃拥有一根法力强大、战无不胜的魔杖,而邓布利多拥有非凡卓越、无人能及的魔法力量,他们一起的确不可阻挡,就连自己缔结的强大契约也是一样。
用格林德沃的魔杖,由自己来念出咒语,他们握着手,像结成它时一样,一起破坏了这个束缚了彼此快半个世界的契约。
邓布利多欺骗了所有人,知道血盟存在的人都以为它已经被打破了,只有他自己,依旧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胸口所传来的热意所折磨。他必须要和格林德沃一起才可能解除它,这对两个人来说都是危险而且代价极大的。
血的契约,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即使现在邓布利多已经从懵懂的少年成长为世间难遇敌手的巫师,破坏血盟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况且……正是少年意气时许下的虔诚愿望,才具有最大的杀伤力。
还好,对格林德沃也是如此。
黎明已经快到来了,现在正是夜色最浓重的时刻。
邓布利多捡起自己的魔杖,挣扎着站了起来,对准了格林德沃。格林德沃活动了一下被邓布利多抓过的手腕,也站了起来,食指指腹轻轻的抚摸着接骨木魔杖上凸起的骨节,用这根曾经承载着两人理想的魔杖指向了本应和自己并肩而立的爱人。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是真正的不死不休。
魔法部的顶楼除了两座雷鸟石雕之外别无他物,两个当代最伟大的巫师没有丝毫保留,用尽毕生所学要将对方击败。他们宣泄着压抑已久终于找到出口的复杂感情——怀念、怨恨、记挂、害怕、求而不见、爱而不得……
锋利的咒语在两人身上留下细小的伤痕,他们顾不上疼痛,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半个世纪以来的爱人与仇敌,任何人也无法参与他们的争斗,无法插进他们之间,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今夜有无数的圣徒和傲罗死去,就连顶楼都能闻见淡淡的血腥味。这场争斗已经两败俱伤、代价惨重。
不知道是谁发出的咒语反弹到了地面,不堪重负的顶楼“轰隆”一声向下坍塌出一个洞,把他们隔开在屋顶两边,灰尘四起,两个人都停下了攻击。
“麻瓜们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盖勒特。巫师还要重蹈覆辙吗?”邓布利多嘴角的血迹在扬起的灰尘中依然鲜红刺目,他的魔杖并没有偏离格林德沃,“看看现在,魔法界的大半Jing英都在这场战争中伤亡殆尽,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在统治麻瓜们了。即使你能做到,等你老去之后呢?麻瓜们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会奋起反抗,那时将是巫师界的灭顶之灾。”
“你还不明白吗?盖勒特,这场战争对于人类来说,没有赢家。”
格林德沃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轻笑出声:“人类,阿不思?你是把麻瓜和我们当作同一物种来看待的吗——的确是你会做的事。”烟雾渐渐散去了,老魔杖的魔杖尖也依然锁定着邓布利多,“现在已经不关人类什么事了,阿不思……是你还不明白。我不可能收手的,我们两个的命运就是要互相争斗到最后。”
“——你摆脱不了我,就像我摆脱不了你一样。”
从四十六年前的那个夏天开始。
你我当然会针锋相对、毫不留情、至死方休。
他们同时朝对方发射了咒语,咒语连在了一起,光芒渐渐变得刺眼,映照着格林德沃嘴角疯狂的笑意和邓布利多紧紧抿住的嘴唇。
还活着的傲罗和圣徒们都被窗子里透进来的白光晃的不得不挡住了眼睛。
过了几秒,又或者过了一个世纪,白光消失了,一切归于寂静。
天边漏出一丝光亮,日出了。
Chapter 31
31.
1945年,当代最伟大的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在决斗中战胜了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没人能说清这一战的细节,但所有报纸、所有书籍都没有吝惜自己赞美的辞藻——邓布利多,以“拯救者”的姿态占领了各种头条,好像人们已经忘了背后的评论家们也曾把最恶毒的揣测加之于同一个人身上。
圣徒们大部分被抓捕归案,没人否认自己参与了格林德沃“伟大的革命”,反而引以为豪,并扬言至高领袖绝不会坐以待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