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在干什么?
谢裘烟从铺着红布的摆满贡品的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有些尴尬。
刚才不小心把手机掉进去了她扬了扬手中的手机,冲老和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庙内主持双手合十,一串佛珠合在掌心,冲她微微一笑:没有摔坏吧?
她摸了摸鼻子,没有没有。
老和尚点点头,走出了这座殿。
她呼出口气,其实她刚才是想找猫来着明明看到一只虎纹玳瑁走到了这间殿内,等她跑进来又不见了。
怎么回事?她这个猫薄荷失效了?
难道自己这段时间真的是水逆?她想起出发前一天自己去林未定的公寓喝酒,林大小姐看她颓废那样,二话不说开了几瓶红酒陪她,她们坐在白色绒毛地毯上,林未定摇了摇高脚杯,红紫色的酒ye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打圈。她直接举着瓶子,ye体顺着口腔流进胃里,涨的难受,可她还是一口接着一口,看着玻璃落地窗外,脚下的车辆川流不息,霓虹闪耀如同不夜城。林大小姐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副塔罗牌。
我觉得你可能是处于水逆期。她将红酒杯搁在地板上,将牌一字排开。
水逆?好吧。
看她一脸不信的表情,林未定为了验证她的想法,让自己顺便摸了张塔罗牌。
她随意抽了一张交给她。
是死神。
林未定仔细看了眼牌面,再对照了一下牌意,露出了犹豫不决的表情。
你应该就是处于水逆期,最好最近都不要出门
然而第二天她就坐上了一趟去往南方的火车。
如今,她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深深思考了一下林未定塔罗牌的真实性。
找不着猫,她只好再庙宇里乱逛,走走停停,期望在某个转角看到那只玳瑁的身影她太想摸它了。
这座寺庙不大,里面有一间主殿,四间偏殿。主殿居于正中,偏殿居于东西南北四大方位。她如今走到了北殿这块,好像游客都集中在主殿排队烧香拜佛了,这儿一个人都没有,耳边依稀传来殿内放的大悲咒的音乐。
北殿正前方竖着一座三、四米高的白色浮屠塔,共五层,塔身还雕刻有佛像和斑驳的经文,因为雨水侵蚀的原因,塔身已经布满污痕,莲花底座还有些缺口。她无言注视,仿佛能从上面读出时光的痕迹,似乎能听到白塔对她的无声的倾诉。
蔚蓝的天,破败的塔,她将这一幕定格下来,永远保存。
两步迈上台阶,她首先跪到殿中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弯腰向殿中的佛像拜了三拜,心里默念一句多有打扰,然后起身,她打量起殿中的塑像。顺便找一找有没有猫。
嗯,不出所料。没有。
倒是殿内的金刚倒眉怒目,仿佛在怪她心不诚。
她从偏门出去,走到寺庙的外墙这里,高大的说不上名字的古树郁郁葱葱,荫浓如盖,大约有双人双手合抱粗细,树根周围砌好石台,上面还专门设了个方便游人上香的香炉不过里面插着的两三根香已经燃尽,唯剩木头签子孤独伫立。
时光悠悠,尽在此处。
阳光从头顶的树叶缝隙中撒下,地面斑斓,树叶随风而动,影子也随之变幻,她抬头,阳光正好射入她的右眼,她抬手去遮。
光线刺眼,见之则避,人之本能。
她能抬手,亦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按照自己的喜好,痛痛快快地过好这一生。
她笑了,其实失恋也好,水逆也罢,人生还是她谢裘烟的人生,没有什么变化,她想要的可能得不到,但她不想要的就可以不要。
人生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忿,忿而无度量则争,争则乱。【1】
她不争就是了。
本以为此次旅行未能达成心愿,她刚想从北门出去,忽然听到一阵猫叫声。
她仔细听了听。
喵~喵~
没错!
谢裘烟寻着声音来到另一处围墙边,猫咪好像就在围墙的那一边,她低头,忽然看到草丛里围墙上有个四四方方的洞,一抹白色一闪而过。
白色!
她蹲下来,轻声唤着:喵呜~
果然,那抹白色动了动,还露出rourou的爪子,谢裘烟差点哭出声来。
乖乖,过来姐姐这~姐姐有好吃的哦!说着,她掏出猫粮,洒在了洞口处,一只小小的脑袋伸了出来,先是看了她一眼,淡蓝色的眼珠好像琉璃一般耀眼,似乎有着一种磁力,她怔怔的,忘记拍照,猫咪低下头,慢慢舔舐草丛中的猫粮,她跪爬在地上,也不管风衣沾上尘土,手里拿着单反,找着角度。
手再抬起来一点,往右一点,好了,完美!
正要按下快门,身后忽然响起一句这是在干嘛呢?
镜头里的猫咪的脑袋瑟缩回去,消失不见。
她很火大,非常火大。
撑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