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的脑子会突然蹦出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说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正如谢裘烟此时,提着一听啤酒敲开了陈宪的房门。
有事?男人一手扶住门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发梢还是shi的。
她笑了笑,将啤酒提到他面前,陈宪眯了眯眼。
不让我进去吗?她对上他那探究性的眼神,语气中不自觉带着些久违的俏皮。
这样的发问很难让人不答应,陈宪点点头,拉开门让她进去。
床上散落的摄影器材,还未被主人给收拾好,她回头笑:回头能把这些照片发我一份吗?
他笑了一声,好啊。
她将啤酒搁在柜子上,自己也索性靠了上去,看似纤细的中指轻松拉开拉环,扣的一声,易拉罐里传来绵密泡沫破灭的声音,她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啤酒顺着嗓子一直流到她的胃里,陈宪坐到她对面,还是那晚不变的位置,看着她,一声不吭。
想喝自己拿呀。
她扔给他一罐,陈宪单手接住,还是没说话,只是闷声喝着酒。
嘈杂的人声仿佛被窗户隔开,此间是另一方世界。房间里的两个人一言不发,沉默中将泛着泡沫的酒咽下。
我明早的火车。她说。
陈宪喝啤酒的动作没停,微微仰头的动作让她看到那凸起的喉结,和如同慢动作重放般的吞咽动作。
真性感,她愣愣地想。
我明天就要走了。她又说了一遍。其实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要走了,他们要分开了。
可是陈宪却不像她以为的那样,或者说如果他能表现出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舍也好,挽留也好,她都能说出下一句话来,他们不至于像现在一样这么尴尬。
可是,他只是点了点头。
她下意识用手撑了撑额头,体内的烦躁不但没有被啤酒给压下去,反而越来越盛,她随手搁下啤酒罐,眉头皱起,不知道在气什么。
是气他不解风情?还是气自己扭扭捏捏?
谢裘烟啊谢裘烟,你到底在干什么?
猛吸了一口气,她拿起桌上的那罐没喝完的啤酒,抬脚离开。
陈宪终于看出不对劲来,问:你的啤酒不要了?
她摆了摆手,没回头,你自己留着喝吧。
刚把门拉开一条缝,自己的一只胳膊就被拉住了。
陈宪站在她身后,握住她手臂的那只手还很冰凉,大概是因为刚才握着啤酒。
她挣脱不开,瞪着他,你干什么?
陈宪看她一眼,没说话,抬起另一只手越过她的头顶将门给阖上了,手正好撑在她耳边,谢裘烟感觉自己呼吸有些不稳。
谢裘烟,我还想问你,你想干什么?
陈宪紧紧盯着她的双眼,发现她的眼睫毛正微微颤动,脸色也越来越差。
她偏头,将耳朵远离他,他说话喷出的气息染红了她半张脸,与她身上那条红裙一个颜色。
陈宪低头看她那羞愤的神色,有些想笑,怎么?刚才不是还很嚣张吗?怎么现在又怂了?
谁怂了!她真想踢他一脚!
那你倒是说啊,他停顿了一下,你今晚来干什么的?
头顶的光全被他一人遮住,谢裘烟被他逼到一个角落,而那人却越来越近,直到黑暗侵袭她全身,眼眸中的一点光亮也被他摄去。
她从没有这么近看他的眼睛,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其实是内双,低头看人时那浅浅的褶皱才肯出来。他的眼睫毛不长,却是十分浓密,下眼睑的弧度十分完美,不扬不媚,但也不平直,附和着眼睫毛往上扬,一直到眼尾,两排睫毛交汇。
我只来告个别而已。
陈宪哼笑一声,是么?
显然不信。
她想推开他,可惜一只手被攥住,左手力气也不够,就像是螳臂当车一般去推他的肩膀,根本推不动。她只好捏拳捶向他的肩,嘴里还骂:陈宪你大爷,快放开我!
他轻轻笑了一声。
手臂上的那只手果真松开了,她刚松一口气,不料却被他捏住下巴被迫仰起头来。
她惊住了,撞进那深如潭水般的黑漆漆的双眼,她刚想骂人,却被吻住了嘴唇。
脑袋里轰的一声,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倾塌,陈宪的鼻息洒在她脸颊上,快要把她蒸熟,齿间的软糯正被人咬住,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伸了进来正碰着她的舌头,这是他的舌头!他竟然伸舌头了!她和沈一奇都没舌吻过啊!苍天呐!
她羞愤极了,一直推他,你放开唔!二人唇舌纠缠,她被迫咽下不知道是谁的口水,差点把她呛住,她想后退,可陈宪却勾住她不放,她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舌头。
呃!他痛哼一声。
陈宪松开她的舌,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她的嘴唇,麻麻痒痒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