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没有任何联系别人的方法。
其实,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联系。
南露也要高考了,她最近的心态很脆弱,时缱不忍心因为自己的事情打扰她。
况且她也还是个小姑娘,没有办法帮自己。
是成年人的林尘垚远在大洋彼岸。
他这两个月好像很是忙碌。
以前他每天都会给自己发消息,上上个月发消息的频率是一周三四次,上个月是一周一两次。
按这个频率推算,这个月可能只有一两条了。
时缱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不再去想林尘垚。
她默默算日子,已经过去三天了。
还剩下四天就要高考了。
今天护士来查房的时候,她悄悄问了检查结果要什么时候出来。
护士答要还要四五天吧。
时缱试探着问:“蒋依时的情况很紧急吗?如果晚两天做手术会怎么样?”
护士的年纪也不大,早就注意到这间病房外面好像一直有人看守。
她也曾好奇地打听过,得知事情原委后她虽然觉得很不忍,但也被叮嘱过:不要参和这家的事情,得罪不起的。
可她终究还是不忍心,听说这个小姑娘没几天就要高考了。其实考完再来也不会耽误。
她隐晦地回答:“小男孩的妈妈应该是太担忧了,妈妈嘛,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少遭几天罪的。”
说完,她怕时缱再追问,便急匆匆地走了。
时缱垂下眼眸,磋磨着掌心。
“妈妈嘛,肯定还是希望自己的小孩能少遭几天罪的。”
她闭了闭眼。
感觉无法忍受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哪怕考完捐一个肾给蒋依时也没关系。
她一定要去考试,然后想办法离开云城。
时缱决定要冒一次险。
她赌时灵不会知道她在哪个考场,只要每场考完躲着走。
坚持到8号下午,四门全部考完。
她就自由了。
就6号晚上逃跑吧,这样的话,时灵就没有时间去找自己。
可是去哪里呢?
就去找南露吧,时灵应该不知道她。
到时候就和南露说自己紧张,想跟第二天跟她一起去考场。
她应该不会起疑心。
应该只有从窗户跳出去这一条路,时缱默默盘算着。
还好,她住在三楼。
但这里只有一张床单,拧成绳子估计放不了太远。
不过没关系,好歹能稍微离地面近一些,只要保证自己不会摔伤得太严重就可以。
她还要走出去呢。
时缱起身,往窗前走。
打算仔细看看高度。
她拉开了窗帘,楼下是一个小花园。
夜色静谧,路灯的光芒惨白,但照射范围不是很广,楼下的景物还是显得很昏沉。
时缱仔细看了看窗下,是草坪。
她勉强放心了点,应该不会摔得很惨。
余光好像瞥见了一点红。
时缱抬头看去。
有一个男人正倚着稍远一点的路灯抽烟。
那个红点,是他指尖点燃的烟头发出的光。
远远看去,那男人身材消瘦,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
身形有些熟悉。
男人终于抬起头。
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
时缱捂住了嘴巴,努力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嘴被封住了,惊叫便化作眼泪尽数涌出。
是林尘垚。
风尘仆仆的林尘垚。
*
两天前,林尘垚收到了时缱打来的电话。
费城时间已经是深夜,他那时候还在加班。
他有些意外地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叫林尘垚吗?是时缱的表哥吗?”
林尘垚将电话从耳边拿开,再次确认来电人。
他答:“我是林尘垚。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南露,是时缱的同学。”
林尘垚听到这里,感觉心脏猛得一缩,这并不是什么好事的开场白。
如果他没有记错,应该没有几天就要高考了。
一瞬间,他思绪纷杂。
“时缱前天被她妈妈带走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学校。我听说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太好的,我很担心她会出事情。”
“可我问老师,老师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昨天拜托了我妈妈帮我打听时缱家在哪里,听是说她弟弟病了,全家都在医院。”
“可时缱没理由在高考前不回来学习,一直待在医院看她弟弟,她们家也不缺请护工的钱的。我很担心是她出事了。”
“你是时缱的表哥,你能不能劝劝她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