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信啊,二公子从不妄语,更没必要同陛下妄语。陛下莫急,过几日公子便回来了,若是公子看到陛下这般样子,该心疼了。”
“他会心疼吗?家国天下……他一心想得始终是天家,是朕!而不是……不是我……”
小顺子:“……”
他瞧着元址萧索的样子,心中对南昭也颇为疑惑。
穆戈说南昭不随大军回京,提了小五子便上了留白山,分明里面就是有点什么,但又说不清楚。
可现在面对失魂落魄、神思不明的元址,他也不能多说什么,万一元址想不开,那第一个遭殃的便是离恩“小顺子!”元址启口。
“奴才在!”
“去大理寺传朕旨意,着大理寺卿,三日内将公子昭的画像贴满大盛所有城廓,就说此人在皇宫偷盗了绝世珍宝,不论是谁抓到此人都重重有赏!再加一条,他的同伙也就是离恩已经落网,若五日内不自首,便将离恩拖出去斩了!”
小顺子:“……”
作者有话说桃花里?~三月三??搂着姑娘??下江南~~啧啧,离恩呐?~生而背锅!
第一百三十章 他这是嫁个了什么人!
雨山长润,云水YinYin。绿石青苔,空院落花。
有二人自空虚阁山门下的一百零八个台阶上,踏着细雨前行,来到了山门前。
“波罗盖儿的,这是什么鬼地方!瞧瞧,里面的野草都能喂牛羊了!爷,确定王妃在里面吗?”
罗尔汗趴在门缝上仔细地向里面看着,“爷,您看呐,里面连只鬼都没有啊,怪瘆人的!”
他把门向里推了推,传来晔啦啦地铁链声,“爷!里面挂了铁锁,或许还真有人。爷,等着啊,小的这便将这破门砸幵!爷__”“爷?!”听着闻中并未应答,罗尔汗回身,“人呢?!”
荒草凉凉,蛛网密布。雨水灌流,汇到屋檐处,顺着滴水落下,细细成线。
听雨,观云。
正堂的供桌上都落着厚厚的灰尘,没有香蜡,没有供品,没有鲜花。
有的只是堂下盘坐的人,穿着灰蒙蒙的袍子,只以木簪束发,朴素的很。衣衫都被细雨打shi,浸染成了深灰色。
那人捧着一卷书,独自喃喃,低低呤诵:“昙花乃仙家花神,因缘际会下,得一公子垂怜,细心照料,安稳四季,相爱相伴。”
“仙家知悉后雷霆震怒,将昙花贬落凡间,罚公子入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昙花得知每年暮春时分韦陀都会下山采露为佛祖煎茶,于是她决定将一年的Jing气在那个时辰化作最美的花。”
“可是年复一年,韦陀始终没有发现为他拼尽全力绽放的昙花。”
“缘起缘落缘终尽,花开落花归尘,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闻中轻踩着野草,生怕脚下的声音吓坏堂下读书的人。
即使百般小心,却还是被那人察觉了。
那人背身问道:“客因何而来?”
闻中答:“寻妻。”
那人轻言,“这里只有道者,并无你妻。”
闻中答:“我看过你的身,掀过你的盖头,亲过你,我从未骗过你,更不是坏男人,我也没有不要你。”
那人言道:“道者愚钝,听不明白。”
闻中答:“我妻乃前太医院院判殷野的独孙、前朝太史甄晏守的外孙、已故太医殷未临的独子,郴州刺史甄连的外甥,太医院院判许之润坐下首席弟子,太医院的医官。”
闻中答:“我妻的名字浸在了闻中的血ye中、刻在闻中的骨子里,烙在闻中的心上。”
那人言道:“宁搅千江水,不扰道人心。客,请回吧。”
闻中驻足。
那人听到身后问话的人再无动静,垂首继续读着卷文:“若韦陀肯低头看昙花一眼,是否会问问她,你为何这般哀伤?昙花是否会回答,所爱之人已去。韦陀再问,因何所爱?昙花答,因我看过他的眼睛……”
他的眼泪垂在书卷上,手指摩挲着最后两句卷文,颤抖着嘴唇复述了遍,“因我……看过他的眼睛……”
闻中跪地,紧贴在他的身后,单手环抱住他,紧紧地,死死地,又轻轻地唤了句:“殷秀……我的殷秀……”
他被闻中挤压地喘不过气,不吭一声,生生地将气喘和咳嗽憋在胸中,即使心里早已决堤,也不愿回头。
卷文静静地躺在他的双腿上,风拂过,晔啦啦乱了书页。
缘尽缘灭,情法难全。
他不敢回头看,怕像卷文写得一样,一切昙花一现,皆归红尘。
闻中吻在他的后颈上,深深闻着他身上浸染的檀香,一字一句颤声道:“殷秀,求求你、、你回头看看我。”
“殷秀死了,死在了山崖上,他所爱之人弃他而去。”他淡淡轻言着,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殷秀,对不起。”闻中温热的眼泪流浸shi了他的后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