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不应该啊。
叩叩。
敞开的房门被人敲了两下,薛医生站在门口,笑得温和:“打扰了。迟队长,劳驾跟我换个地方。”
迟父迟母立刻紧张起?来,迟母问道:“薛医生是有什么事?”
薛医生笑了笑:“哦,不是我,是季院士找他。”
迟父迟母顿时一愕,迟晟已经走了过来:“走吧。”
“诶,等?等?。”
迟母伸手拉住迟晟,有些担心地看向薛医生,“季院士他……”
“请放心。”
薛医生语气非常温和地说道:“只是跟迟队长聊聊,我保证他不会有任何事情——再说了,就算十个季院士怕也是打不过迟队长的。”
迟母:“……”
倒也是。
迟晟拉下迟母的手,对她笑了下:“没事,我聊聊就回来。”
迟母抿了抿嘴,松开手叮嘱道:“别随便顶嘴,跟季院士好好说话。”
迟晟耸耸肩,没答话,跟着?薛医生走了。
·
阳光房。
这里没有被改造,里面是个小茶厅,摆着?不少的绿植,阳光透进来暖融融的,让人像是一下子跨进了暖春。
季院士就坐在那暗红色的单人沙发里,他太?过瘦弱,看上?去像是要被沙发吞没一样?。
“坐吧。”
薛医生招呼迟晟坐下,然后倒了两杯红茶给迟晟和他自?己?。
迟晟没有动那杯茶,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季院士,开门见山道:“季院士找我有什么事?”
季院士缓缓坐起?来,像是一个从土里用力把自?己?拔起?来的人,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着?疲惫。
“我想?跟你说说我儿?子的事。”
迟晟眉心轻轻一跳,“我听说您的儿?子很早就去世了。”
季院士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我想?他应该是去世了,但我没有见到他的尸体。”
迟晟一怔,“什么意思?”
季院士看向迟晟,说道:“我儿?子叫季遐年,我们叫他年年。”
迟晟的眼睛骤然瞪大,这个简短的句子里忽然刮出了一阵龙卷风,撕扯着?迟晟的思绪,让他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一瞬。
然后他又?重复了那个问题,一字一顿:“什么意思?”
季院士看向正?前方的一盆巨型阔叶盆景,视线却穿透时空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在东北某个地方的地下隧道出现了一个细小的黑点,它以每小时一忽米的速度成长着?,在我被老师带领着?进入那个地下研究院的时候,它已经有87.6厘米宽的直径。
“那是一个躺在地底的黑月亮。
“它的周围会衍生出蓝色的晶体,就是月影中?出现的蓝锈,里面蕴含着?大量的蓝金刚——我们也叫它许愿石。”
迟晟皱眉,“许愿石?”
显然这个话题的走向并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季院士笑了一下,“对,你没听错,像阿拉丁神灯那样?的许愿石。不过这种许愿只作用于?人体本身,你无法从它那里得到金钱,但可以得到一双明亮的眼睛、一张完好无损的脸。
“只是这种许愿的概率不定,我的老师用了很长时间才?得出了‘以华比’的结论。——很奇妙,科学最终回归到了唯心意识。”
迟晟问:“那跟季遐年又?有什么关系?”
季院士的笑容变得苦涩:“我跟夫人是在蓝金刚研究团队里认识、相爱并结婚的。结婚第二年,我们的孩子就出生了。不幸的是他患有先天?性脑瘤。
“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但是都无法治愈他。我们也用过蓝金刚,但它不能作用于?许愿人以外,而三四岁大的孩子,根本无法在脑内形成这个愿望的具象化。
“于?是他的情况一天?天?恶化,终于?在他五岁的时候,他陷入了昏迷,医生说如果醒不过来,那就再也不会醒来了。”
季院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沉默了一会,又?用力抹了把脸,才?继续开口。
“我其实早就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但是我的夫人没有,我当?时也疏忽了她的感受。
“那天?是我值班,我夫人说想?让我们陪年年走最后一程,于?是我们带着?孩子守在实验室里。半夜的时候,她说饿了,让我去给她煮点热的东西,我就去了。
“我去给她煮了一碗面,端着?碗回来的时候,值班室里没有人。我往前走了一步,隔着?观察窗口看到她站在黑月亮的观察台边上?。
“她抱着?昏迷的年年,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哭着?对我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然后跳进了黑月亮里。”
季院士又?抹了把脸,揉得眼角shi红一片,鼻音浓重。
“一个月后,地底的黑月亮忽然消失,许愿石变成了感染源,很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