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峰暂时动不了,可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吴浪和他同为丐帮长老,根基浅,势力小,是长老中垫底的存在,他原本不太看得上。但如今形势比人强,自己手里多一份力,总好过看他被陈武峰捞走。
还有,如今幽冥四处作乱,他得想个办法借此把辉耀捞出来,最好能把脏水泼回陈武峰身上,告他诬陷同门之罪,哪怕康孙再看中这人,都不会犯众怒硬保他。
眼看冯和要走,冯辉耀顿时急了,扯着他的衣服不让走:“爹——我都在这破地方呆了两天了,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冯和看着儿子撒泼打滚的模样,冷哼一声:“要不是我拉下脸去求康孙,你现在还被关在地牢里!门外都是爹的人,有什么事就让他们来找我,你乖乖待着,别给我惹事。再出什么岔子,你自己滚去地牢。”
不知那地牢有多可怕,冯辉耀再出声时明显萎靡了不少:“哦。”
“你们几个,给我看紧他,别再闹出乱子。”明显信不过儿子,临走前,冯和又叮嘱四个守卫。
守卫纷纷应下:“弟子遵命。”
☆、第 48 章
张泽将带回来的饭菜分一半给天乙,就着“冯辉耀和他爹的爱恨情仇”吃得津津有味,天乙讲完了,他正好呼噜完最后一口白米粥,放下筷子:“冯辉耀这么作,冯和都没被气死,还真是厉害。要是……”
要是换成他……不,算了,还是不换了。
张泽转口提起另一件事:“明日我准备去秋安兰被杀的地方看看。”
依照自己的经验,天乙冷静地分析:“离事发已经过去两天,尸体已经被收走,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恐怕什么都看不出来。”
张泽只是轻轻摇头:“我知道,反正花不了多少功夫,只是图个安心,万一能有什么发现呢。”
见主人心意已决,天乙沉默下去。
“你先吃着,我去看会儿书,路上买的话本我还没看完。”
说完,张泽起身拿过行李,真的从里面翻出一本书来,脱鞋上床,随意倚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看起话本。
天乙低头看着手中还剩一大半的白粥,习武之人灵敏的五感让他无需视觉都能清晰地感知到主人的动作,主人的呼吸,主人的手指摩挲过书页时细微的摩擦声。
他抿了抿唇,用上跟踪冯和时的十二分小心,尽量安静又迅速地解决掉碗里的食物。
算起来,这一世,他已经陪在主人身边半年有余,要是算上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这么长的时间,习惯已经成本能,他总是自觉不自觉地追随主人的身影,一面眷恋,一面惶恐。
越是珍惜,就越是害怕,怕哪里惊扰到主人,引得主人厌恶。
主人是行走在人间的神明,而他不过是个卑劣的小偷,偷来神明的眷顾。
张泽慢慢翻着书,眼睛落在方方正正的字上,心思却一刻都没离开桌边的人。
天乙总有这样的本事,什么都不做,单单只是共处一室,就能让他纷扰的思绪平静下来。
张泽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他纵使被卷入江湖纷争,也能脚踏实地,不至乱了手脚。
他不止一次想过,待此间事了,两人回山间木屋结伴隐居,来了兴致就下山走一遭,不过现在……
听天乙放下碗,张泽抬起头:“吃完了?我来收拾、”
“我、属下来就好。”
天乙手脚利索地把碗筷收进盒里,拿去还给厨房。
第二天,不等张泽去找毕岩询问事发地点,毕岩先一步找来,邀请他同往武当派。
知道林有坚肯定不会放心他这么一个“剑仙传人”四处乱跑,张泽顺势答应下来。
在毕岩的带领下,三人出了丐帮总坛,赶了一炷香的路,进了城,又在城里走了一会儿,最后在一处少有人至的小巷停了下来。
看着似曾相识的环境,张泽不觉皱起眉来。
这处死胡同,和那晚小姑娘遇害时的小巷何其像,同样的僻静,同样的隐蔽,让他打心底里不舒服。
借毕岩勘查现场的功夫,天乙微微侧身挡住小巷的场景,关切地小声问道:“主人,您还好吗?”
“我无碍,正事要紧。”张泽敛神平复心绪,在这条胡同里仔细查看。
果然如天乙所说,没有专人保护,这里被破坏的很彻底,地上没有半点血迹,什么都看不出来。
“毕岩,秋安兰是怎么死的?”
“嗯?”正蹲在墙角认真寻找线索的毕岩回忆了一下,“是被冯辉耀扇子上的银针射中咽喉要害。”
难怪,银针细长,造成的伤口很小,自然不会弄得满地是血,张泽又问:“那秋安兰的尸体大概在什么位置?”
“在那儿。”毕岩指了个大致方位。
天乙走过去在地上摸索一番,忽然挥掌拍向地面。
一点银芒应声而出,被早有准备的天乙抄手收入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