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觉得他这段话说地有头有尾,道理充足。
喻文州点了点头,两人重新加上了微信。
叮一声验证通过,黄少天看见喻文州的头像居然还是八年前他曾经去科普查过资料的吸积盘的时候愣了一下,喻文州的ID都没有改过。黄少天抓着手机的指尖微微有些泛白,于是立马锁屏放进了口袋里,面上还是原来不温不火的模样。喻文州左右看了看,指了一处不错的位置,两人慢慢挤了过去。
“你去坐吧,我拿了相机空包给你,回头结束了微信联系就行了。”黄少天一边装闪光灯一边说,他要拍照是不会去落座的,但又不好叫喻文州陪着他打游击一样地站三四个小时。
“我陪你,本来就是来看看,太闹的环境我也待不久。”喻文州完全没有挪动的意思,
黄少天看了他一眼,不再劝说,自顾自调整好了数值和光圈随手抓拍了几张,觉得还可以,决定等天黑了再调,然后他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喻文州喂了一声飞快地摁下快门,
镜头里喻文州稍微有些惊讶的表情顺着取景器钻见了黄少天眼中,一如多年前。
“你这喜欢搞突然袭击的恶作剧习惯这么多年一直没改吗。”喻文州无奈地笑了下,
黄少天晃了下脑袋,所有可能不小心提到以前的问题他都下意识地不想接话,于是从设备包边上抽出了一块桌布铺在地上,“坐吧,一会儿开始了我有得站了。”
喻文州点了点头,两人坐在坡上闲聊。
“我看群聊里的消息记录似乎都不知道你回国的消息,我以为你是临时回来一会儿,我就也没说。”喻文州拍了几张音乐节的装饰发到了群里,
黄少天望着远处,“啊,我忘记说了,最近太忙了,还没时间和人聚会叙旧什么的。你知道的我家那个老宅会有多麻烦,我光是打扫整理,改线路,换新家具什么的就去掉了半条命,我还委托了中介的,结果这些事就花了整个月,然后一些证件还有资质什么的我都要重新弄还要注册,天天跑各个事务所,一个人搞这些太累了,等我忙消停了再说吧。”
喻文州转过头神色有些不解,“一个人?我记得张佳乐说你刚去柏林没多久就结婚了,这次回来没带家人一起?”
黄少天侧头仓促地看了他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盘起了腿重心往前压了压,错开了和喻文州交接的肩膀,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离了。当然就我自己回来了。”
黄少天说这话的时候没带什么情绪,目光眺望远方似乎在寻找可以抓拍的镜头,上身前后摇晃着压着腿,
喻文州从后边看着他,想到了那个戒指,再次微微地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黄少天就是这样的,做事一贯是自己的节奏自己的主意,风风火火雷厉风行。只要一和他断开联系,之后听说的消息总是不顾前不顾后地。让人以为是自己消息闭塞,当年分手后第三个月他就出国了,出国后没几个月又听说立马结了婚,现在突然回国,好像什么计划安排都没有,又好像什么都在心里规划的清清楚楚,永远走自己的路。
什么什么都是听说,从分手的那天开始喻文州就像是被赶出了黄少天的世界,是一个苍白的过客。
“我看你戴着婚戒,以为……怎么离了?我记得乐乐那时候说你是和秦卿……”喻文州很少有嘴比脑子快的时候,还没来得及闭嘴他已经问出了口,
黄少天依旧重心往前匐着,让人看不见他的侧脸和表情,只能看见个后脑勺,“小卿出国的时候身体就开始不太好了,她那个病你应该还记得吧。”
“抱歉。”
“没关系,出国的时候我和她就知道会有一天的。她很乐观。”黄少天转头看了眼喻文州,伸手貌似宽慰地拍了下喻文州的胳膊,冲他笑了笑,“小卿其实一直有话和你说,但是到后来也没能给你打电话。是她让我瞒下这事的,你也不用介意,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喻文州在心里重复了一句,突然觉得有些酸涩,如果真的都过去了,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并不是把以前的事关在密闭的盒子里蒙尘就能假装都过去的。
可喻文州还是笑了笑不想打破这脆弱的平衡,“很久不见,你成熟了很多。”
黄少天这才坐直了和喻文州平行,“开什么玩笑,我都快三十四了,不成熟难道还是愣头青吗?你还比我大好几岁呢我是不是应该回夸你一下?”
是啊,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愣头愣脑只会莽撞的少年,时光褪去了他们的青涩和勇敢,剥离了热情和放肆,留下的是无奈地成熟和稳重。
两人偶尔聊一句偶尔长时间的沉默,一直捱到了音乐节正式开始,黄少天从桌布上站了起来,开始从坡上往前走,找极佳的位置和镜头,喻文州便拿着包跟在他后边,偶尔替他看位置。
音乐节上除了每家工作室专业的摄影师,还有很多摄影爱好者,还有特地请来的流量明星的粉丝后援团,站姐等等,长枪短炮地都在近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