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暖烘烘的,这是初七这将近一个多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觉,日光已经透过窗户照在脸上,芸儿今日却难得地没有叫自己早起吃早饭,终于可以睡懒觉了。
初七寻着热源拱了拱,额头抵上了一片温热的肌肤。
肌肤?!
初七浑身一僵,这行宫里除了他就是芸儿,这额头上抵着的分明是个坚硬的胸膛!初七猛地睁开眼,一张放大数倍的脸正在自己眼前。
初七微微后退一下,这不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吗?昨夜自己还产生幻觉见到的人!
沉睡的人听到响声缓缓地睁开了眼,一见初七那张错愕的笑脸,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初七怔住,他是不是死了,还是依旧在梦里,李轩怎么会冲他笑,还笑的这么温柔。
突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初七翻过身,趴在床沿,吐了个天昏地暗,李轩看着初七痛苦的样子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自己的确瘦了些,虚弱了些,没有以前英俊了,但不至于这么恶心吧。
“赵元禄。”李轩轻轻拍着初七的后背,喊了一声。
赵元禄从门外迈着他那万年不变的小碎步,端着漱口的茶水走了进来。
赵元禄!!初七抬起头看着那慈眉善目的老太监满脸震惊,视线从老太监身上越过,环顾了一下房间内陈设,这哪里是行宫的房间,这不是养心殿吗?
内心一激动,初七胃里一阵翻涌,吐得更狠了。
可怜的赵元禄,摸摸自己那张油光水滑的老脸,自觉地站到初七视线外的地方,拿起热毛巾轻轻擦拭初七布满冷汗的侧脸。
胃里的东西吐空了,直往外反酸水,李轩按摩着初七的胃部将人放倒在床上。
“你昨夜药喝的多,今日必然难受,从今天开始,把药瘾戒了。”李轩摸着初七凹陷的腹部,满眼都是心疼。
眼前的人是李轩,他回了养心殿,昨夜还在行宫呢,初七脑子一团乱,身体先开始躲避,撑着身子往后一缩,昏睡加药力麻木的身子渐渐恢复知觉,一动浑身如同被车轮撵过一般疼,尤其身下,肿胀的感觉格外明显。
昨夜不是幻觉,是真的,他们昨夜...做了...自己还跟他说了那些话。
说什么不是故意伤害他,说自己受人蒙骗,说自己喜欢他。初七羞愤地闭上眼睛,在把人差点杀死之后,轻描淡写的说被人蒙骗就想揭过,一句爱他便想重归于好,况且还是在他知道自己染了寒食散之后。
他不想要怜悯,他只想有尊严地消失在李轩的生命中,毕竟,他喜欢的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来,把这碗粥喝了,刚刚吐过,不要伤了胃。”李轩接过安宁端来的小米粥,舀了一勺轻轻地送到初七嘴边,“慢点喝,小心烫。”
初七看着李轩,又看了看守在一旁的赵元禄和安宁,他们脸上都带着温和的微笑,没有人因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而给自己一个冷脸。
“小初七,这是去年秋的新米,试验田种出来的第一茬旱稻,味道香的很,快尝尝,御厨熬了一早上,还加了一大勺你最爱的蜂蜜。”赵元禄笑眯眯地说。
他们越是这样,初七心里越是自责,内疚。
他配不上这么好的人。
“听说初七回来了?怎么昨夜不跟我说一声。”尺素和凌嬷嬷抱着好几个锦盒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尺素坐到床边,手指直接搭在初七手腕脉门处,初七往后缩了一下,尺素不满地啧了一声,“别动,谁家过日子没点摩擦,离家出走可还行,躺下,你愣着干什么,喂他喝粥啊,你看这不在家几个月瘦的,李轩你就是缺心眼,那些药你不赶紧收拾了,放行宫里做什么,这不被初七误吃了,我听说戒那药得吃些苦头。”尺素埋怨地瞪了李轩一眼。
“戒得了,别怕,早些年我见过宫里的有染了这药的人戒药,是难受了些,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初七别怕,家里人都陪着你。”凌嬷嬷拍拍初七的手臂说道,将锦盒又递给赵元禄,“这里头是些人参灵芝雪莲,都是早些年先皇赐的珍品,劳烦公公拿去给太医瞧瞧,有没有忌口不能吃的。”
初七狠狠咬着舌头,忍着泛酸的鼻子,他们怎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初七打掉李轩手中的粥,狠狠地推开他,“我知道那是寒食散,是我自己要喝的,我明知那是毒药,还是亲手送到你的嘴里,我死赖在姜国不走只不过是被齐阿诺抛弃无处可去,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为何我想要你的命,北离不重视子嗣与血脉传承,我想做北离王妃,而不是你身边的一个太监,我恶心死太监这个身份了。”
“我看你是被寒食散药傻了。”李轩扯了扯嘴角,抬手理了理初七凌乱的发丝,“赵元禄,吩咐厨房重新熬一碗粥,母后,初七身体不适,改天他Jing神好些了,我带他去给您请安。”
尺素还想说什么,被凌嬷嬷拉了出去。
“躺下。”李轩扶着初七的肩膀说道。
“滚开!”初七伸手推他,李轩一个劲将人往怀里带,初七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