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玉玲开口:你不陪着师师吗?
她嘴里有一股浓重的酒气,熏得莫星予离她远了些,莫星予从她手里接过清酒的瓶子,将它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她觉得自己的一对眼睛要成了斗鸡眼,要兼顾着莫星予与周师师两头。
周师师离她们不远,修旻正端着一盘咸味小饼干,递给她吃。周师师不是小鸟依人的类型,在他的身旁却显得有些娇小,修旻肩宽腿长,端着盘子的模样像一只献殷勤的黑熊。莫星予正揣测着他行为的动机,冷不防庄玉玲攀上她的手臂,酒Jing味冲着她的耳朵:你看那里。
她强硬地将关切着周师师的莫星予调了个方向,斜对面是一位穿着棕色高领毛衣,套着黑色马甲的男性,他马甲领口上垂下两条亮晶晶的链子,旁边一个耸着眉毛,鼻头红红的男人正与他攀谈着。
你知道他吗?
莫星予去看那男人,他有着典型的欧罗巴人种的特征,高鼻深目,皮肤偏白,但皮肤没有同年纪的人种特有的松垮感觉。
哦,他是叶靖榕。
莫星予想到他的代表作,是一部文艺向的同志片,他演的是那个表面深情内里花心的双性恋,惯于伪装又隐藏得很深,最后与女人结婚导致深爱他的男人自杀了。
这部电影他演得太过于投入,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被他人怀疑本身的性向,也许是因为他外表过于出色,男人女人看到都会心动。
他帅吗?
庄玉玲凑过来,在她耳边大声问。
莫星予嗯了一声,随即紧张地拍她的肩膀:你声音太大了。
她感觉男人的视线往两人这里若有若无地看,与叶靖榕攀谈的男人感受到了他的心不在焉,面色不自然了几秒后,还是主动用指尖摸了摸叶靖榕手中的戒指。
叶靖榕将手缩了回来。
他很帅,嗯?
庄玉玲又大声地重复了一遍,叶靖榕放下杯子,朝着两人走来。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madam?
他声音低沉。
有名气的人说话声音都不会太大,这样好让别人安静下来,用心地听他说话,这是身为他人焦点之人的必备素养。
他马甲上的链子在闪闪发光,映照着白皙的面孔,像只高傲的天鹅,用美丽的浅褐色瞳仁盯着她们。
庄玉玲笑笑:杂种。
叶靖榕面上的假笑像浸入水里的白纸,缓缓变得透明,露出来几分怒火。
莫星予手忙脚乱地解释:她现在喝多了,心情不太好,不是针对你。
庄玉玲眼神恍惚,胡萝卜耳坠一跳一跳:啊,我只针对祖父是外国人,有四分之一外国血统的男人。
莫星予觉得,如果怒火能具象化的话,她现在已经是重度烧伤的状态。
叶靖榕还未开口,他的肩膀就被一只修长优美的手搭住,林风用白贝雕花骨扇挡着脸,噙着笑意看着转头的男人。
林先生的女儿和报纸上的接班人不太像啊,更高更好看了。
叶靖榕尽管对于三人都不耐烦,但迫于林先生的脸面,还是得同林风尽职尽责地周旋。
林风暧昧地用手上的红宝石戒指蹭叶靖榕的,清脆的声音比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动静更惹人注目。
那是因为我不是林先生的女儿,我是他的儿子。
他声音恢复了本音,饶是傲慢如叶靖榕,也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你
林风对着他笑靥如花:叶靖榕,我美吗?
叶靖榕垂下眼帘不去看他:我不是同志。
莫星予听叶靖榕这句话,才发觉自己紧张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跳动。
她有那么一瞬间,居然会紧张林风与叶靖榕在一起。
幸好叶靖榕不是gay。
幸好林风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实性别。
可是林风会是吗?
她脑海里在无休止地想着这些,胃里翻涌着会有一个男人与她一同分享林风的痛楚。
可是她不想同意林风与自己在一起,这种嫉妒和不满不应该在她身上出现,林风除了annie以外,只喜欢过她一个女人,就算他以后会喜欢很多男人,她也是他心里有特殊存在的异性。
她被自己惊了一惊,这已经是偏离正常轨道的想法。
庄玉玲的嘲笑让她回到了现实:小人妖,你也会吃瘪啊?
林风的微笑也停滞了,将扇子合上,敲了敲她的头,声音里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你闭嘴。
随即又抬头看向叶靖榕:既然不是同志,那就不要去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叶靖榕没回答,朝他举了举杯,飘然走远了。
莫星予感觉自己的脸颊侧边有黏黏的ye体,侧过头一看,庄玉玲趴在她肩膀上睡着了,几缕口水滴下来。
林风嫌弃地用shi纸巾将她的领口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