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的墙头上又埋伏着弓弩手,但都是些普通的士兵,不知隐藏气息,赵昀过中庭时就听到些微动静,用手势命令卫风临带人去肃清周围。
此刻,卫风临挟制住张宗林,随后以哨声下令动手。
随赵昀一同回京的轻骑提前摸准那些弓弩手埋伏的位置,待得卫风临一声哨令,他们旋即一拥而上,将这些弓弩手一齐拔除。
直到听见回复的哨声以后,卫风临才对赵昀说道:“清了。”
张宗林也接连听到几声惨叫,大约知道那些埋伏的人也没能得手,他捂着疼痛的臂膀,面上更加惊恐,“你、你们!”
赵昀不紧不慢地问道:“张大人,说说罢,你受何人指使,为何来杀我?”
张宗林压着声音中的颤抖,强作镇定道:“本官受皇上之命前来缉拿你,赵昀,你个乱臣贼子,居功自傲,还胆敢威胁朝廷命官,这难道不是谋反?!”
赵昀眼睛一眯:“你是说,皇上要杀我?”
张宗林道:“不错!”
“你确定是皇上要杀我?”赵昀不明所以地一笑,兀自低语了一句,“不过他想杀我也不是头一回了。”
张宗林没深思赵昀的话,还在威胁他道:“你以为本府就这些人么?赵昀,现在整个立州城的人都知你狼子野心,意图谋反,这地方你进得来,却走不出了!死到临头,本府劝你束手就擒,兴许还能为自己留条活路,否则……”
赵昀笑道:“死到临头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赵昀命贱,死就死了,不值什么,但能有知府大人陪葬,怎么看都是赚的。”
“你!”张宗林没想赵昀如此油盐不进。
卫风临拧着张宗林的手,力道更狠,张宗林顿时嚎叫起来,膝盖屈得更弯。
卫风临道:“说,皇上为何要怀疑爷谋反?”
正当此时,驿站外传来打斗之声,乱箭嗖嗖齐飞,有数支羽箭甚至都射入大堂当中!
本在外围收拾弓弩手的轻骑兵忽然遭到另外一波箭雨的袭击,逐渐被逼退到驿站当中。
赵昀提枪走出大堂,卫风临挟持张宗林做人质,紧紧跟在他身后。
赵昀手下的兵马都逐渐被包围在这驿站中,前后来了两路人,一路身着盔甲,乃是立州城的官兵;另外一路身穿利落的黑衣,戴夜叉面具,束银色护腕,这些人的装扮跟那日在长街刺杀赵昀的那群刺客如出一辙,都是肃王府豢养的死士。
张宗林忙喊道:“还不快救我!”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其中一名死士讥讽地看了看张宗林,并不将他放在眼中,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到赵昀身上,喝道,“杀害朝廷命官,你罪加一等。我等奉命捉拿反贼赵昀,倘敢不从,格杀勿论!夺反贼首级者,赏百金!”
十多名死士齐齐亮出明晃晃的弯刀。
张宗林急喝道:“你们在干什么!快快先救本府!”
“原来是肃王府的人,张宗林,你上错了船。”赵昀一展手中长枪,对卫风临说道,“看来要打一场恶战了。”
卫风临面色凝重,道:“我掩护,你先走。”
“我在你眼里,还是那么的狼心狗肺。”赵昀看了卫风临一眼,道,“可是卫风临,我从来都将你当兄弟看待。”
他不再多言,率先提枪奔向阵前,口中以哨声指挥轻骑兵先去争夺制高点,而后一枪携雷霆之威,猛地扫向其中一名死士!
卫风临想着赵昀方才的眼神,咬了咬牙,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明显的怒气。
他一把将张宗林推回大堂,将那些死士交给赵昀去对付,自己则领人去解决后排的弓箭手,以防他们暗中放箭。
赵昀的枪法造诣极深,凭借长克短的优势,牢牢压制着那些死士近前。
不过他们人数众多,赵昀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难防他们近身,好在赵昀将剑法使入枪中,融会贯通,每一招每一式都变化莫测,神妙无方。
短时间,那些死士对赵昀奈何不得。
此刻卫风临回防,持刀横劈,砍杀一名死士,那滚烫的鲜血几乎瞬间就飞溅上卫风临的脸。
他对赵昀道:“我们一起走!”
赵昀深知不能久耗,与卫风临联手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兵仓促上马,往城门口奔去。
马蹄纷乱地踏在长街上,奔腾着,发出如雷一般轰鸣。
夜空中雪白的电光一闪,真正的雷鸣声随之滚滚而来!
转眼间,狂风乍起。
前路又有一波官兵高举着火把,呼喝着杀来,来势汹汹地堵住了赵昀一行人的去路。
赵昀不得不勒停马匹,回头望,追兵已至,前后包夹,将赵昀的兵马团团围剿。
见四面八方都没有了退路,赵昀在骏马上一挥长枪,厉声喝道:“杀——!”
骤雨洗着雪亮的兵刃,疾风伴着一阵阵的厮杀声,回应锋芒的便是鲜血与尸体。
卫风临始终追随在赵昀身边,护着他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