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柜里满满放着他的营养ye,好像很久没有喝过了,马丁都忘了它们有没有过期。他随手拿了一瓶灌下去,味道果然寡淡得宛如刷锅水。个人终端告诉他已经是晚上六点半了,他并没有听见厨房的动静,平日这个时间早就满屋飘满饭菜温馨的浓香了。
轻慢的脚步声出现在他听觉里,也来到了橱柜面前,喝完就走。只是鼻翼抽动时不连贯的喘息声泄漏了一丝端倪,马丁说:“喂。”
那脚步声只是轻微顿了一下,然后立刻就走远了。
伊诺再也不理马丁了,马丁终于得到了刚结婚时想要的和平,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生活好像总是少了什么似的变得没滋没味起来,过去习以为常的寂静也完全冷清得无法忍受了,总觉得还是有个人在身边笑一笑的好。心上像爬过一群蚂蚁,生生泛着痒,他每次有意无意路过客厅,总是听到日渐熟悉的脚步声,身旁却再也没有响起过伊诺热情的问候。
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无比漫长,挂钟里秒针每一次转动时发出的轻微机括声都让他心烦意乱。梦里总是出现伊诺那张瑰丽张扬的脸,伴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寂寞中慢慢发酵。
伊诺只喝了一天营养ye,自己先受不了了,还是回到厨房给自己做饭吃。因为厨房是开放式的,吸油烟机功率开到最大也不能完全阻拦油气,所以每到饭点客厅就不可避免地充满诱人的香气。
只是他不会再喊马丁过来吃饭了,做一个人的饭刷一个人的碗,生活乐得自在。虽然根据监狱外服刑条例规定,没有马丁的陪同他出不了门,不过寂寞点就寂寞点,大不了晚上自愿加加班,多逗逗他可爱的茱莉亚。
终于有一天,他在钻进厨房的时候被马丁喊住了:“伊诺。”
伊诺冷冷回道:“什么事?”
“对不起。”
“没事,你说的是事实。”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马丁的语气听起来非常诚恳,“你就是你,不应该用什么标准来评价。我为我说过的话道歉。”
伊诺心说这听上去还算是句人话,语气也稍微缓和了一些:“原谅你了。还有事吗?”
“……能蹭口饭吗?馋死了。”
伊诺嗤笑一声,随后厨房响起吸油烟机轰隆隆的声音,铲子与铁锅发出悦耳的碰撞声,随着一阵热油爆裂时劈里啪啦的声响,糖醋排骨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
马丁的口水条件反射地就从舌根漫上来,眼巴巴地等到厨房偃旗息鼓,只等来手上两根软乎乎的蒸胡萝卜,散发着健康食品的清香。
伊诺端着排骨坐在他旁边啃得津津有味,见他食不下咽,才不紧不慢地说:“不想吃就喝营养ye去啊。”
马丁叼着胡萝卜苦笑:“是我有错在先,你想怎么撒气都行。我们和好行不行?”
这话其实说得他自己都有些好笑,他也不知道和伊诺什么时候“好”过,是伊诺强势又无赖地撞进他的生活里,将他平淡的时光搅得天翻地覆,偏偏离开后又让他如此不适应。
伊诺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夹了块剔骨的rou塞进马丁嘴里。排骨被炖得非常软烂,搭配酸甜的酱汁几乎入口即化,马丁被这可以称之为幸福的味道感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块排骨翻来覆去地品味,死活不肯咽下去。
“胡萝卜是主食。”伊诺笑道,“不是刻意刁难你的。多吃胡萝卜对眼睛好。”
马丁嚼着排骨呜呜地点头,倒有几分少年般的孩子气,看得伊诺不由想笑。他先自己吃饱了饭,将剩下的排骨用筷子夹散剔骨,一块块地喂给马丁,边喂边说:“我的身体被打了很多催情剂,已经坏掉了,总是很想要。”
他说得轻描淡写,那些话却像锥子般扎在马丁心上,生疼得要命。他连忙说:“我的错。”
“不怨你。”伊诺轻声说,“我知道我招人厌。”
马丁正欲开口,却听见他说:“不过我很喜欢我自己,我早就与我自己和解啦。”
马丁一时竟然有些羡慕起他的洒脱来,喃喃道:“我感觉你完全不需要一个Alpha…”
“要的要的。”伊诺郑重其事地说,“我感觉Alpha好好做的话应该比按摩棒爽。”
两个人都笑起来,气氛又变得很融洽了。伊诺把最后一口排骨喂给他,长叹道:“我是不是太好哄啦。”
“……”
他一双迷人的桃花眼半眯着,微红的眼眶里盈满笑意:“因为我怕我不好哄的话你就没耐心哄我了。”
他这话说得实在令人心碎,马丁投降似的叹了口气说:“我以后都不对你说那种话了,我保证。”
他补充道:“而且我其实不讨厌你,我只是比较抗拒与Omega的接触,不是针对你。你很可爱。”
马丁话音刚落,一具温暖的躯体就钻进他怀里,送来馥郁的玫瑰花香。伊诺笑嘻嘻地说:“那我宣布我们和好了!”
一只手抚上他的头顶,无奈地揉了揉那头顺滑的金发。伊诺抱够了就起身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