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盯着那个篮球看,他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小子,把菜尖儿都给我扔进垃圾筐了,烂菜叶倒是扔进了篮子里。” 师母回想着,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而且他走之前,还悄悄回到客厅里,摸了一下那个球才走。”
“不仅是我,你老师也记得他。他毕业论文和你写的是一个方向,你在结尾的时候提出的问题他都给回答了,毕业论文投了 C 刊,你老师问他要不要留下来读研,谁知道他给拒了出去创业去了,老头子差点没气死。”
导师的脾气晏清河知道,看到有好苗子不搞学术心里就难受。
师母笑着问他:“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的?”
晏清河顿了一下,笑了笑:“因为想和他一起生活。”
一开始只是为了生存抱住浮木,再后来,就不愿意上岸了。
“真好。” 师母温暖的手覆盖在他手背上,轻轻地握了一下,又说,“真好。能够和喜欢的人相爱是很难的事。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晏清河点了点头,眼神闪过一丝暖意:“嗯,会的。”
晏清河想起那道目光,它总是那样紧紧地跟着他,在他回头的时候又躲起来,灵活得像一条鱼。他开始好奇,当年十九岁的宋谧是怎么样忍住羞耻,烧红了柔软的耳垂,悄悄去摸他忘下的篮球。
他似乎错过了很多,不过他们的未来还很长。
那天他回家很早,像以往那样,坐在沙发上等待宋谧。
无聊的电视剧演完一场又一场,文件看完了一份又一份,指针走过十二点,他掏出手机,凝视半晌,最后把它放在一旁,没有做出拨打的动作。
第一次,在他们同居以来,宋谧超过十二点没有回家。
钟表上的指针又转了一整圈,他终于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听到的却是刺耳的忙音。
晏清河的面色随即沉了下来,他久久地凝视着手掌中的那只手机,却没有按下挂断键,忙音一刻不停地响着,盘旋在过于冷清的黑夜里,穿进他的耳道,扎得他心口发紧——
第一次,宋谧挂掉了他的电话。
他轻笑一声,打通一个电话,报出宋谧的手机号,说话的声音很轻:“他在哪里?”
对方挂断电话后,不到十分钟,在微信上发回一个定位。
是 C 市最大的夜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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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谧,别喝了。” 秦瑜皱起眉头,叹了口气,“跟我回家睡觉了。”
宋谧久久地看着面前棕色的酒瓶,轻声说:“我没醉。”
秦瑜嗤笑一声:“得了吧,喝醉的都这样说。”
“就是没醉。” 宋谧固执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胸口,“如果醉了,这里就不会难受了。”
虽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但夜店里的高chao才刚刚开始,天花板顶端的灯环迷离闪烁,空气中弥漫着香烟和酒Jing的味道,DJ 的节奏越来越快,周身充斥着躁动的鼓点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破了。
秦瑜脸色沉得要出水,宋谧的神智着实算不上清醒,他只得靠近了这人的耳侧大声道:“宋谧!回去了!”
一旁的肖穆本就不太好的脸色瞬间更冷了几分。他凑近,轻咬了一下秦瑜的耳尖:“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个?”
秦瑜见了宋谧这幅模样本就在心底憋了一团火,见他这样更是不耐烦:“是啊,看不惯可以滚。”
肖穆面色冷下来,S 级 alpha 的信息顷刻四散开来,他攥住秦瑜的手腕,看着他:“再说一遍。”
秦瑜抽出自己的手,毫不犹豫地反手甩开他,甩开的同时却又霸道地拽着领带,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狠狠地在肖穆下唇上咬了一口,齿痕深可见血:“肖医生,我要是能和他搞在一起,现在孩子都他妈会跑了。”
语罢,秦瑜拍了拍肖穆的脸,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肖医生,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把他送回你们晏老板床上…… 我们的事情,可以回你家再说。”
肖穆坐了一会儿,轻声骂了句脏话。他起身走开半步,挣扎片刻,却又认命地折回来,不情不愿地把宋谧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拖着浑身酒气的宋谧朝外走,准备送他回家。
宋谧坐在车厢后排,愣愣地望着窗外,用涣散的目光捕捉一盏又一盏的路灯。
“1,2,3……” 他呆呆地数着路灯,但大脑被酒Jing刺激得一片混沌,很快就忘了自己数到了多少。
宋谧便睁大了眼睛,呆坐一会儿,又开始重复上面的动作。
“1,2,3……”
肖穆被他搞得烦躁不已,脸色越来越差,正准备说点什么,却见向来话多的秦瑜一反常态地安静注视着前方。
秦瑜垂下目光,不知道是在向他解释,还是在自言自语:“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数数,这是他爸教他的。”
秦瑜的声音很轻,肖穆趁红灯的时候侧头看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