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难得。”许晏笑了起来:“以前大家聚餐喝酒,最后清醒的人总是你。”
“偶尔……总会醉几次。”
“比如你毕业那次?”
飞机上响起关闭电子设备的提醒,谢珩笑骂道:“臭小子,别揶揄我了,到英国记得发消息,代我向我的师哥问好。”
“好。”许晏郑重其事:“钧晟拜托你了,顺便帮忙提醒一下程景惟,他上次和我说八半点要给学生上课,我看他今天可要写检讨书了。”
话毕,空姐到他身边提醒他关闭手机,他朝空姐抱歉一笑,不顾对方难得愣神,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唉,他一向Jing明的师哥怎么就跟他一样,栽到那么大的坑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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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过重重云层,飞向大西洋的另一端,许晏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到英国时已然是次日清晨。他一脸倦意地下飞机,在希思罗机场看见一个举起的巨大横幅,不看不知道,上面写着“欢迎许晏到来”,场面隆重又尴尬。
昨晚那个师哥确实有提前预知他有惊喜,难道这就是……果然,他那所大学的师哥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希思罗不愧为世界上最繁忙的三大机场之一,人群摩肩接踵地交错而过,只能顺势,无法逆行。许晏随着拥挤的人群来到了那位师哥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条夸张的红色横幅随着他的动作直接差点怼到了许晏的脸上。
许晏向后退了一步,面容僵硬微笑:“师哥是吗?”
“你就是许晏啊。”眼前这人晒得黢黑,穿着最普通的T恤。兴许是跑了十几个国家,言行之间皆是豪爽与大方。他上下打量了许晏几眼,一开口就有桐城人的地方腔调:“幸会幸会。”
许晏连忙道:“师哥客气了。”
“你看这横幅多好使,希思罗机场实在太拥挤了,不使点手段你还看不见我。”那人边说边将横幅卷了起来:“谢珩他们说你很不错,我也是跟你同一所大学毕业,别叫我师哥啊,毕业好几年有点不好意思了。”
许晏笑笑:“那……我叫你恺哥好了,还要跟你学很多东西呢,这点礼貌该有。”
吴恺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许晏的肩膀:“敢情好,我喜欢你,会来事。”
两人边走边聊,省去一些问候直奔了主题,吴恺拦了辆出租,上车就和他说采访的事,细化到了现场布置。许晏越听越不对劲:“现在就要去现场了吗?”
“对啊。”吴恺理所当然道:“今晚有一个大型乐团会来lun敦大剧院演奏,我打探到消息,夏绛雪也会受邀前往。我们要提前埋伏做好准备,你的票已经买好了。”
等等,这语气为什么这么像间谍?
许晏正摸不着头脑,听见身边的吴恺笑道:“干我们这一行最注重的就是时效性,无数消息纷至沓来,你要选择对新闻而言最具有爆炸性的,要尽快适应。”
许晏点点头,强打起Jing神,也好,能顺便调整一下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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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lun敦大剧院灯火通明,许晏和吴恺站在角落,看着观众纷纷入席。快到点时,乐团团长亲自站在入口,迎接了姗姗来迟的夏绛雪。
最后到来的总最重要的人物。
夏绛雪明晃晃的来到灯光下,他似乎偏爱亮眼的东西,左胸別着的入场胸针闪着银光,袖扣別着一颗明晃晃的黑钻,带了一副碎钻腕表。即便如此,人们第一眼看见他的第一眼也会是他的脸。他很好的袭承了夏家的容貌,鼻梁高挺,薄唇偏深。明明是个男人,却漂亮不显娘气,甚至看不出年纪。他眉眼稍弯,眼中却没有应有的笑意,是上位者的姿态。
他身边还有一位男人,比夏绛雪高一点,却有种让人不能忽视的气场。举手投足间皆是华贵与优雅,似乎任何事都不能让他失态。
与他大相径庭的是男人眼里满是冷淡,眉头轻蹙,很是不耐这种场合,团长热情和他打招呼,他只是颔首,连基本虚与委蛇也不屑。
吴恺开口和许晏介绍,同一时间夏绛雪也刚好启唇:“这位是我外甥,最近刚到英国……”
“夏绛雪身边那个人叫付司行,是他的亲外甥,不知道是不是空降的夏家继承人,最近经常看见他和夏绛雪一起出入各种场合,媒体都眼熟他了。”
第50章 底线
大剧院晃眼的灯光下,光影跳跃着埋没了男人的侧脸。从许晏这个角度看不清那个人的神情,但他自觉一定能想象到男人此时的表情。
不耐烦。
付司行不喜欢这种场合。
在他们某一次的节日里,许晏邀请付司行去音乐会。男人确实从头到尾认真听了下来。当许晏说起大提琴和小提琴音色时,付司行随口询问道:“不都是一样的?”
许晏那时才知道,不是付司行没有常识,而是他没空培养那些闲情雅致的爱好。他的生活在遇到自己之前都太过于单调,每天全被殷勤的献媚与阿谀的奉承所裹挟;不论是诡谲多变的商场还是居心叵测的人心,他都要一一应对。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