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即位后没少有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候,但这一次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害怕。
因为他想活下去。
活下去,和心爱之人相守,看着宝宝长大,这是他全部的愿望。
当看到顾晏海的那一刻起,他的眼泪便抑制不住地向外涌,九死一生后带来的是身体的余颤与无尽的恐惧,手臂间的膨隆发硬的胎腹传来一阵闷痛,真实且强烈的阵痛让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真真切切地活在世上。
被心爱之人拯救,并且还活着。宝宝也还在他的肚子里轻手软脚地翻滚,熟悉的胎动令他感动。
顾晏海大步登殿,拔出长矛提着尸体甩到大殿之下,盯着跪在桌后缩成一团的景和只觉心痛窒息,方才掷长矛的手掌阵阵发抖,用力地抓了抓手,他便打算上前捞起小皇帝。视线冷不丁地被案桌上染了血迹的诏书信纸吸引住,诏书上字迹规整,朱笔小楷笔锋遒劲有力。
诏书上写废君后、复将位、还虎符。
信纸上说剖腹取子、交予顾家。
最后,盼君安。
他滞楞地看过所有,惶然醒悟景和这是要留遗书。最后一道旨意是要撇开他顾晏海,从此一刀两断,死也生也皆与他无关;最后一封信是要潘群在他死后剖腹取子送给顾家,毕竟稚子无辜。原来送去的两坛酒三柄玉如意不是为了日后拜访顾家府邸,而是求顾家将孩子养育成人。
小皇帝心软如水,连朵残花都舍不得扔,却独独将所有心狠都留给他自己。
景和啊,你怎么能对自己这样心狠?
征战四方的镇北侯竟是被逼落泪,一把抓住诏书信纸,越过龙椅走到小皇帝面前,朦胧视线中他的小皇帝小声啜泣地抱住腰前珍贵的隆起,顾晏海哑着嗓子张口:
“…景和,你知不知如果今晚我没赶来…在那里躺着的人就是你…!”他腾的蹲下身子,用力抓住景和的肩膀,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将我遣出宫、要与我和离、还要剖腹取子……我难道是为了要这两个孩子吗!”
景和被他吼懵,按住腹顶捂着嘴强迫自己把眼泪收回去,错意地认为顾晏海不愿要他们的宝宝,缓缓举起手,移至他的眼下,再摊开手心,露出一枚完好无损的墨玉虎符,气音道:
“我把虎符还你…你…你…别不要他们…”
这枚被完整的墨玉虎符被保护的很好,连刮痕都未添一条,和上辈子所见的一模一样,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手心里散发着温暖的温度。但反观景和,手臂处龙袍袖口断裂,雪白的小臂上伤口深可见骨。顾晏海无力地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什么也没说,接来虎符直接用锐端撕开锦布诏书与信纸。
“哥哥!”景和忙伸手要夺,凄然大喊,“这是你回到朝廷的诏书!”
“我不回去!”顾晏海将那枚虎符也扔远,倾身将小皇帝抱了个满怀。鲜活的心跳从胸腔处传出蔓延,温热的胎腹依旧抵在二人之间,他心痛愧疚的无以复加,语无lun次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迟了…”
来迟了。
不论是对上辈子的景和还是这辈子的景和,他都来迟了。醒悟的太迟、信任到来的太迟、爱意袒露的也太迟,一场温柔激烈的性事不足以完全表露心意,但却足以让他生出相爱后的坚强,所以这个小皇帝才坚强地涉险,只为守护所爱之人。
而这样的景和也足以让顾晏海将满腔爱意奉献给他。
并与他相守一生。
……
冕穆二年,三月十四日,御林军兵反逼宫,后由镇北侯顾氏镇压清剿,史称金銮门之变。
……
暮月之时,暖风和柔。
含元殿软榻之上,景和只着单衣,憋得面色涨红。那颗卵状玉石实在堵的很,忍不住晃了晃粉翘的屁股,他又努力缩紧xue口不让里头灌的桃花露洒出来,。
“呜……哥哥……”
顾晏海心疼地吻了吻这粉红的tunrou,护着他坠在腰间的大肚子,扶着他仍然伤着的手臂,哄他:“乖,还有两枚。”
“涨……”
景和委屈极了。
腹中双生子早早的过了十月怀胎的期限,肚围也已不能再增,圆润饱满的肚子将龙袍撑的紧绷,圆圆滚滚的小脑袋硬生生地卡进盆骨,连走路都不大方便。他捧着肚子坐在龙椅上时,那三枚暖玉便撞成一团,四仰八叉地刮着肠rou和酸软的宫口。
一场早朝下来后,内衫早就shi透了,甚至龙袍也染了少许白浊,他下朝后才沐浴了一回,这回子又满身是汗。shi漉漉的鸦发散在脑后,遮住赤裸的后背,景和跪趴在软塌上,俯低身子塌下腰,又翘着屁股,将松软shi热的产道完全露在顾晏海面前。
这样羞耻的姿势,他本是不愿做的。但那日他的手臂受伤又动了胎气,闫路先生诊脉后只道孩子就要出来,玉要一直用着。大将军便日日看着他含玉,除了朝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极为紧张。想着自己之前惹将军生气的事儿,景和咬咬牙便用着这样的姿势方便他塞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