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窗前的小彩灯迎风晃悠。
景和喂饱两个宝宝,便将小宝交给侍女换小褂,自己顺势褪下龙袍换上常服。近日新裁制的碧色锦袍绣上浮世大梦大幻的莲纹,看起来清新不俗,将小皇帝的皮肤衬的格外肤白如雪。
小皇帝拢袍时有一缕长发压进内衫里,顾晏海便抬手将其勾了出来,任着腿上大宝抱着自己的手啃,夸道:
“还是这件衣服更合身。”
那件极不合身的龙袍像是套子似的套在小皇帝身上。原先小皇帝大肚子时还勉强能撑起来,现在孩子落地,腰带都兜不起腰身,看起来拖沓又累赘。
景和轻笑,接来小宝抱进怀中。小家伙便趴进爹爹怀里,心情美美地唱歌,两条手臂也稚鸟似的扑腾。躺在顾晏海怀里的大宝也高兴,大发慈悲地吐出父亲的大手,一手握食指一手握小指,欢快地扯弄,和弟弟一起乐。
“宝宝好高兴啊。”景和笑眼弯弯。
“能不高兴吗。”顾晏海没抽回手,手指被啃得nai香四溢,他也笑道,“天天除了吃就是睡,醒了还有父亲和爹爹陪着玩,多高兴啊,是不?大宝?”
小宝:“嘟嘟!”
顾晏海:“……”
也不知道他家小宝随谁,打小就这么热情捧场。只要小家伙还醒着,谁说话都要噗噗两声、嘟嘟几句,好像真的听懂了一般,乌黑的眼仁机灵地转来转去,笑起来要眯成月牙弯儿。昨晚潘群进来催他们睡觉,俩小家伙正趴在床上哼哧哼哧地抬头。小宝一看到潘群就咧开嘴,口水流了一下巴,煞有其是地喊:
“咘咘!”
那小模样好像在说他不要睡,还能玩一样。
顾晏海哭笑不得地笑出声,迎上景和不解的目光,柔声与他说明此事,小皇帝便也想起昨晚的趣事,一时笑得合不拢嘴。
两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宝贝玩了好一会,,顾晏海瞧着时候不早,晚上还打算回来一起用晚膳,起身揉着大宝的圆屁股放回床上,抬手将自己的长发束起,咬着发绳儿道:“我要去趟军营,晚上就回来。你们饿了就别等我用饭。”
大宝在床上又咕噜一下翻了个身。
景和明白顾晏海要干什么,眉宇间浮出一股不安之色,垂眸道:“这件事…会不会太危险?方才三哥那般咄咄逼人,我也只好……哥哥…”
“没生气。”顾晏海接过话茬,亲昵地弹了弹景和眉心,将一大一小揉进怀里,道,“哥哥好歹是个将军,这守卫皇城之事也不是第一次做,放心。”
景和还是踌躇,自责地低下头,脸蛋软乎乎地鼓着,双鬓长发飘忽着落到小宝面前,挠的小家伙挥着小手扑来扑去。顾晏海了然一笑,拧红小皇帝的鼻尖,附耳轻语:
“陛下要还是心疼微臣,那晚上让臣妾伺候两回……实在是饿得很。”嗓音低哑,像是真的被饿了许久。
小皇帝又脸红了,耳尖也染桃粉,嘟囔道:“又、又没…没故意饿你……想要…随时…都可以啊……”
顾晏海哈哈大笑,环住景和的窄腰轻而易举地抱起来转了个圈儿,又挨个亲了三个宝贝这才依依不舍地去了马厩牵马。
总军兵营设在护城河旁、皇道山下,从皇城后门走只需半个时辰,顾晏海少时没少绕小路去兵营举铁,在京城小巷窄道里一路穿梭,取了那匹汗血宝马行了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兵营门前。
秋日红枫艳,宝镜熹光下,皇道山上映山鲜红,顾晏海翻身下马便拾起一片红叶贴身装起来,打算带回去给景和当书签。
现在快至正午,进兵营时,士兵们正Cao练着最后一套刀法,弯刀如月,刀身倒映着日光直直地射上顾晏海脸侧。他并未出声打扰,也示意下士不必声张,抱臂在一旁静静瞧着他们练完最后两道挥刀动作,眉宇微拧,觉着不对。
为首的白净将领刮落下巴汗珠,呼出一口长气,举刀回鞘,朗声道:
“收刀!”
“慢着!”
顾晏海开口,只瞧众人刚想跪下行礼,他便大步上前先捏住那白净将领的手腕调整他的动作,道,“最后那几个打太极的先绕草场跑十圈!剩下的看你们平少将的动作,最后那劈刀动作还不够有力!砍人脑袋也要心怀尊敬!刀口得齐整!”
这位平少将被晒了这么长时间,汗津津的皮肤上覆着一层薄红,看到顾晏海时,琥珀色的眸子里全是慌张。他僵直地被大将军摆来摆去,一会儿横劈一会儿竖斩,握刀的手虎口发麻,差点连力都收不住,一刀劈上顾晏海的胳膊!
“……平秋啊,你这是要断我的臂?”
“不不不……我我我…将将将……将军我没有……”
“行了,别酱了。”顾晏海没当回事,拍着平秋的脑瓜子侧身一笑,道,“解散!吃饭去吧,下午我来带你们练!”
“好!谢谢将军喽!”
“成了快滚!”
不需要示范,他自然放开平秋的手臂,转身就被几个胆子大的老大哥拥着进帐议事。都是战场上一起舍命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