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昏迷后,顾晏海便戏剧化地能够控制自己的手脚,扯去Jing斑慢满满的床单,再用被褥包住他的身子,慌忙地喊来潘群去叫闫路。
中秋宴七日无需上朝,潘群领着侍女进殿收拾床褥,备下汤浴与应急药膏,不紧不慢地安排妥当,又在顾晏海与景和简单清理过后,双手奉上那件碧色绣莲袍。
桂花还在清晨的韵律中含芬吐馥,琉璃窗柩闪烁着熹光光晕,这身碧色绣莲袍上也似透着荷香,香气亦灵亦幻,仿佛脱离血与rou,灵魂也飘忽上升,萦绕莲纹,令人怅怅惘惘。
景和呢?
景和的灵魂也飘忽了吗?
顾晏海一言不发地抱着怀里烧的滚烫的景和。他烧的难受,连呼吸都炙热,鼻翼急促地吸合,唇瓣干涸,整个人都黯淡了。可是唯独那只右手,抓住顾晏海的手不放,像是睡梦中也仍然安慰他一般,告诉他——
不怪你。
潘群一直躬身守在床边,敛目垂眸,面无表情。
这偌大的含元殿,静的宛如深海。
直到闫路提着他的小药箱哐当哐当地赶来殿中,这份寂静无声才被打破。他显然是刚刚被打醒,头发凌乱,没洗脸没漱口地就被催到这儿来,刚踏入殿内,就被满屋子腥麝气息冲的咳嗽:
“这么冲鼻……开窗啊。”
顾晏海这才说了今日第一句话,嗓音嘶哑:“别开!”
潘群连忙上前将窗户重新阖上,朝闫路俯了俯身子,道:“陛下现在……受不得凉。”
闫路明白了。他大步走到床边,先是将拧眉昏迷的景和上下打量了一遍,又放下药箱,蹲下身掀开棉被。沐浴后景和已经不再流血了,但xue口处撕扯肿胀极为严重,鲜红的媚rou竟也拖出小半圈儿来。淡黄的药膏倒是仔细抹匀,也算是缓了燃眉之急。
闫路倒吸一口凉气,诧异地抬眸,看了眼顾晏海愧疚躲闪的眼神,心中了然,洗净双手探了两指没入甬道。昨夜cao弄一夜的xue口再度接受异物,景和握紧了顾晏海的手指,豆大的汗珠滑进交叠的领口里,发出一声痛yin:
“嗯……”
他疼的厉害,喘不过气似的唇边又流出血沫,后背绷得极直,难受地虚蹬双腿。顾晏海不敢让他乱动,但又怕自己失控地收不住力弄疼他,便只拢着景和的身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闫路奇怪地瞅了他一眼,只好对潘群道:“潘公公,劳您将陛下的腿扶住。”
“是。”
潘群放下拂尘,倾身上前按住景和的双腿。细直双腿被强行立起分开,细白的双腿间青紫一片。这是用了多大力撞他啊,闫路摸着鼻子,有点想骂人。两根手指又在泥泞的甬道里挖了许久,拔出来时还未合拢的甬道便涌出了些血丝与化开的药膏。
景和又僵着动弹一回,这才不动了。
闫路起身,又洗了把手开始替景和把脉,指尖下脉象紊乱,脉势虚浮,阳气不足,内虚火旺,显然气血不足。但这太奇怪了,药膳养了皇帝陛下这么些日子,怎么可能昨晚一夜就虚弱亏损至此?
顾晏海一直盯着闫路,瞧见他凝眉郁结的表情,不免心慌,问:“怎样?”
闫路顿了顿,收回手道:“陛下这回要静养,少则半月,多则一月不可再行房事。”想了想,他便下了定论,“药待会我差人送来……这回不必服药,以药膳与外敷为主。”
顾晏海一一记下,小心翼翼地将景和放回床上躺好,替他掖好被角,又看着守在床尾的潘群,这才开口道:
“替我诊脉。”
闫路一时未反应过来,听清后非常不乐意,毫不客气地上下将他打量一番,道:“大将军看起来没啥病,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是Jing虫上脑了吧,反正草民治不了。”
他这也是无心之语。进宫这么些日子,他也算是与景和熟稔起来,且不说皇帝陛下得了珍贵药材就不忘给他送一份,就冲皇帝陛下时不时投其所好地送些奇珍异宝来,他就足够感谢了。闫路又发现这位皇帝陛下真的是人如其名的和善,表里如一的单纯,自然就开始这老友各种不满。
只想万万没想到一语成谶,顾晏海的脸立刻惨白如纸,唇瓣血色褪尽:“…蛊虫的确会上脑?”
“嗯。”闫路没将这句话当回事,收拾收拾就打算回自己住的地方抓药,顺便研究怎么回事,口里胡扯乱侃,“那你看看是不是吃错什么药了?还是酒喝多了……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闫路后知后觉地过来顾晏海刚才说了什么,目瞪口呆地扭头:“…顾兄…你吃虫了……?”
顾晏海却已闪身于门前,身形极快。他只稍稍离景和远些,身体便有些控制不住似的,躁意聚集,双手握在身侧紧紧攥成拳头,指甲陷进皮rou中一阵刺痛。若是一直这样,那岂不是再也无法靠近景和?他长吸一口气,道:
“我…我的确控制不住自己……”
顾晏海嗓音轻颤,景和昨夜满是红痕的后背历历在目,唇瓣绷成一条直线,又不甘心地遥遥望着床榻上的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