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高大伟岸的父亲,重新出现在面前,竟然显得……
娇小玲珑瘦弱可欺。
这话南宫狰不敢说,他只是伸手抓住虞衡的手臂,“但我要骂你。爸爸,你到底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音信都没有?也不跟我说一声!”
面对疑问,虞衡比南宫狰更茫然。
他不过是睡了一觉,重新回到了自己的生活,难道告诉孤苦无依的小狰狰:我就是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的离开了你十七年。
那太苦了,虞衡实在说不出口。
他视线逡巡在南宫狰俊美的脸庞,温柔说道:“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只不过意识不太清醒,没法让你知道罢了。”
善意的谎言总是美好,虞衡笑着抬手摸了摸大崽子的头,“我的小狰狰已经长成了成熟可靠的大男人,以后爸爸都要依靠你了。”
“你不能依靠我。”小家伙长大了也是有脾气的,“我帮你管了整个鸿业集团十多年,太累了,就等着你回来,还给你。现在正好,我们回去办交接。”
“明天,我要全世界都知道你回来了!”
南宫狰说着就要拖虞衡出门。
这么王霸之气尽显的发展,虞衡实在是承受不住。
现在鸿业少说是个帝国,又是狰狰一手建立的,虞衡这个沉浸游戏制作的家伙,实在是没有再扛重任的激情。
“等等、等等。”虞衡赶紧叫停,“我们这么久没见,怎么能关心那些小事情?”
他说得冠冕堂皇,压下了南宫总裁的冲动决策,拖着大孩子往办公室会客沙发一坐。
“我一直看着你,都没机会问你过得怎么样?”
“管理这么大的公司,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好好休息,看起来好憔悴。”
“又要读书,又要收拾我丢下来的烂摊子,你太辛苦了。”
“狰狰,是爸爸对不起你,没能——”
老生常谈的父爱,还没完整传递,南宫狰就紧紧握住了虞衡的手。
“你没有对不起我。我不辛苦,只要你能回来,我做再多都是值得的。”
小崽子一双蓝眼,比九岁时候真诚太多。
虞衡被他一击即中,心跳得无比剧烈,甚至有热泪盈眶的冲动。
多好的崽,年纪轻轻说出来的话,再也没有当初拙劣的演技,一看就发自内心。
虞衡颤抖着心,稳住了手,像个多手多脚的老爷子,拍了拍南宫狰肩膀并不存在的灰尘。
“可我是你爸,心里怎么会不愧疚。前几天,振南还跟我说,你去参加了我的葬礼,当时我心里就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那时候,南宫狰在他记忆力,还是九岁的矮个子小崽。
他一旦从修改游戏的忙碌中脱离出来,就忍不住会去想象:一个可怜的孩子,睁着无辜的蓝眼睛,盯着漆黑的骨灰盒,藏起心底最深的迷茫和伤痛。
虞衡大约在心里骂了赵骋怀大混蛋一百万次。
就因为他在邮轮搞了一出爆炸,害得狰狰从小没了父亲,虞衡骂他一辈子都不冤。
虞衡有很多话想和南宫狰说。
南宫狰却皱起了漂亮的眉。
“葬礼?什么葬礼?”
“嗯?”他一句反问,虞衡懵了,“振南说的,那天他来签合同,我问你为什么没来,他就告诉我,你去参加我的葬礼了。我看你穿着一身黑,还以为……”
话音未落,南宫狰愤怒的站起来。
“叶振南,给我滚进来!”
叶振南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是南宫狰那种轻易相信“虞衡”的小傻子,自然会在见到所有“虞衡”的时候,说点威胁试探的话,逼迫对方露出马脚,方便他暗中核查。
然而,撒过的谎这么快就被拆穿不说,还得进来乖乖立正挨骂。
“那个……其实虞叔你都消失了,哪来的葬礼。当时我看虞叔你这么年轻英俊又潇洒,一看还没过三十,怎么可能是我记忆里的好长辈,所以我是说来诈你的。”
“诈我?”
虞衡的困惑还没得到解答,南宫狰就神情狠厉的斥责,“谁允许你撒这种谎!叶振南,我是平时太信任你了,居然背着我跟爸爸说这种话!你是活腻了吗!”
叶振南一声不吭,仿佛习惯了南宫狰凶残的痛骂。
低眉顺眼,乖巧无比。
一点儿也不像一个事业有成的大副总。
虞衡震惊的看着南宫先生训斥叶振南,跟训斥小弟没有两样,整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他还没捋顺心里的异样,就被南宫狰拖了起来。
“你给我好好反省,公司的事情给我处理妥当了。”
南宫狰眉梢愠怒一挑,不着痕迹的把工作甩给叶振南,带着虞衡就跑。
“走,爸爸,我们回家!”
直到坐上副驾驶,虞衡都在思考。
刚才狰狰是真的发火生气,还是借机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