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会到这里来,”顾明州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但没有证据,不能拿他怎么办。”
白雨信说:“要帮忙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顾明州两腿一伸,漫不经心地隔着桌子碰他,“看看他要干嘛。”
不知他碰到哪里,白雨信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脸上涌现红晕:“别闹......黎缪审过了吗,那些密道该堵的都得堵起来了吧?”
“这些事自有凤子初和王武德去思量,我一个小小的监军,自然是监督他们工作到不到位的嘛。”
顾明州不怀好意地咧了咧嘴,揣着明白装糊涂:“咦,白公子怎么脸红了?不好吧,大白日的,有伤风化。”
白雨信咬紧牙关,脸上红得更厉害了,手上的笔不住打颤,轻轻骂了一声:“混蛋,快过来.....”
与此同时,军营外有匈奴兵在门口叫嚣,鞭子发出呼啸的响声,显然对汉军充满了不满。
然而汉军却只缩头不出,担心外面有埋伏,气得匈奴兵痛骂他们懦夫。
军账外。
叶星阑打算去茅厕,却忘了带手纸,他正要回去,却看见不远处李英哲过来了,立马做贼心虚地躲在茅厕后面,捏着鼻子蹲下。
手下检查过茅厕内空无一人,方才走到李英哲身边,低声道:“王爷,是匈奴王的暗号。”
“唔,怎么说的?”
“五天后,大峰山见。”
一阵风吹来,卷起茅厕令人作呕的气味,两人嫌弃地捂着鼻子后退,就在这时,只听见有人在茅厕后方,发出一阵响亮的呕吐声。
“臭死我啦臭死我啦!”叶星阑跳了出来,满脸是泪,就往远处跑。
李英哲脸色一变:“抓住他!”
叶星阑刚跑没几步,就被手下按倒在地,整张脸埋入硬土地:“唔唔唔!”
“你躲了多久了!”手下怒喝。
李英哲环视四周,已经有士兵看向这里,连忙道:“不要闹出大动静,都起来。”
叶星阑泪流满面:“我就是怕你们揍我才躲起来的,可实在太臭了,我受不了......”
“你......”李英哲眼前一黑,“你从刚开始就躲在那里了?”
叶星阑点点头。
手下跟李英哲对视一眼,都有些凝重。
“我们能不能走远一点?”叶星阑一脸扭曲,“为什么非要在茅厕附近说话?”
李英哲一言不发地咬紧了牙关,将他拽到营帐内,方才冷声道:“敢把听到的话说出去,你就等死吧!”
叶星阑连忙捂住嘴,狂点头。一边心想,刚才实在太臭了,他完全集中不起注意力,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啊。
李英哲将他松开,但终究不放心,盯着他看了片刻,问:“你跟顾明州说了什么?”
“没有啊,我没跟他说话。”
“那其他人呢?”
“......”叶星阑心虚地转过眼睛。
李英哲闭上眼,额头青筋暴跳,猛地将腰间长刀抽了出来,叶星阑当即就腿软了。
手下大吃一惊,连忙拦在他面前:“王爷,王爷冷静!在大营里闹出人命肯定会被怀疑的!”
“混账东西,老子不是说过让你好好闭嘴!”李英哲越过手下的肩膀痛骂,“转眼就把老子卖了,啊?我告诉你,我活不了,临死也肯定把你带走!”
叶星阑瑟瑟发抖:“可、可是你造反......”
“你还敢说!”
叶星阑快被他吓死了,转身就要跑,却被一把揪住领子拽了回来。
李英哲深吸一口气:“这几天你跟我住一起,敢乱跑,打死你!”
“后天,跟我一起去大峰山,”李英哲咬牙切齿,“再敢把我跟匈奴王的事说出去,我杀了你们姓叶的全家!”
“......”叶星阑捂着耳朵,好像中了毒一般扭成麻花,“不要,不要再说了......”
什么匈奴王,什么大峰山?淼王大人求你住嘴,这些秘密他一点也不想听啊!
与此同时,一封信笺送到阳海边境。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始终维持平衡的天下大势已经悄悄埋下了动荡的种子。
第一颗,便从匈奴生根发芽。
几日后,叶星阑跟李英哲一同去了大峰山,李英哲跟匈奴王在讨论什么他根本就不知道,还得忍受陡峭的路途和寒冷的天气,整个人都不好了。
然而下山之后,他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不好。
手下一脸歉意的微笑:“叶公子,对不住了,我也不想的,谁让你知道的太多了呢?”
叶星阑瞬间明白了,李英哲带他出来,不仅是为了防止他说漏嘴,更是为了在路上把他解决,以绝后患!
叶星阑吓得屁滚尿流,边跑边哭。
后面的手下拎着剑,漠然地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