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闹......”顾明州说到一半,忽然探出脑袋,吧唧一口亲在他左边脸颊。
白雨信愕然,脸一下子红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别想蒙混过关,我才不吃这......”
吧唧。
这次是右侧脸颊。
白雨信脸色更红了,瞪大眼睛:“你居然一点都不反省,我——”
吧唧。
这次连嘴巴都被堵住了。
顾明州控着他的后脑,轻轻闭眼,暧昧而缠绵地吻他。
白雨信呼吸加快,捏着男人耳朵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搭在他的肩头,微微仰头,沉迷地闭着眼。
片刻后唇分,顾明州眉眼之间满是笑意,温柔地望着他:“就想闹你,怎么办?”
白雨信被他撩得无比渴望,凑上去亲了下嘴角,哑声道:“那就闹大点,再深点。”
顾明州呼吸加快,一把将人按倒在马车上。
在外头赶车的冬柏看向满城春色,不住叹息:“唉,春天,又是春天来喽。”
阿才打马赶上:“后面的货物清点好了,给少爷说声。”
“嗯,知道了,”暖暖的阳光下,冬柏眯着眼,不紧不慢道,“再待会儿过来吧。”
阿才先是一愣,紧接着听见马车里好像有人撞在车厢上,顿时明白过来,连忙推到后面。
后方,百余辆马车、牛车浩浩荡荡,扬起一片烟尘。
暮色逐渐降临,白雨信披着衣服,靠在顾明州身上,望着马车外漂亮的落日,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温暖与满足。
五六年前,他还在静云镇那个狭小而逼仄的顾家,一边挨饿受冻,一边面无表情地仰起头,计算着距离离开还要攒多少银子。
那时的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事业,爱情,尊重,统统都有了。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等去了奉城,咱们就买套大屋子,种片小田,好好过上几年,怎么样?”顾明州揽着他,全身的骨头都被太阳晒得软绵绵的,说着在白雨信额上亲了一口。
白雨信也懒得动,随口问:“怎么,不搞阳海了?”
“搞啊,”顾明州轻笑一声,“媳妇儿,悠着点,太厉害了当心李宏愿心生忌惮,到时候狡兔死走狗烹。”
白雨信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想这些?”
“自然得想了,自古名将良相,能得善终的有几个?我啊,只想跟媳妇儿过日子,”顾明州不羁一笑,“什么功绩,什么地位,咱们也得的够多了,不必太贪心。”
白雨信一想着整日躺着不干活的日子就是一阵骨头发痒,不禁皱着眉:“匈奴那边......”
“有凤子初、王武德和萧豫呢。”
“不打仗了吗?”
“咱们输送好物资就行,再多种几块地。”
“你朝堂上......”
“唉,位高权重又有什么意思,整日埋头忙些琐事,不如到边城舒适清闲。况且咱们出来又不是玩,不是也干活了?”顾明州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笑道,“你喜欢做生意,就去做嘛,担心什么?”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
又埋头想了半天,白雨信震惊地发现好像的确没有什么急需处理的事,外忧内患似乎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安排得妥妥当当,只消按部就班。
他看着落日灿烂的余晖片刻,忽地笑出声。
“笑什么?”
“我笑,我们居然也像叶星阑那样了,”白雨信忍俊不禁,“每日吃吃睡睡,荒废时日。也真是奇了怪了,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就是为了这种日子?”
“那又有什么不好,”顾明州当即大笑,“忙不忙不重要,开不开心才最重要。”
白雨信终于点头,低笑一声:“嗯,你说得对。”
两人倚在一起,太阳渐渐下山,空气就有点冷了,顾明州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毯子披在他们身上,远远地已经能够看见奉城了。
“喂,顾明州,”白雨信忽然出了声,“问你个问题。”
“嗯?”
“当初为什么会突然对我那么好?”白雨信仰着头,直直地望着他,“本来不是很讨厌我吗?”
顾明州动作顿了顿,回望着他。
白雨信耸耸肩:“就是随口问问。”
烛光落在他脸上,笑容是那样鲜活,充满生气。
当初灵堂上的冥烛也是那样燃着,却怎么也照不暖那张惨白的脸。
他还活着,甚至已然卸下所有防备与抗拒,坦诚地爱着他。
白雨信感到他神色有异,不禁嘀咕:“不想说就算了,干嘛吓人。”
“没有不想说,就是......做了个梦,梦里你死了,”顾明州捧住他的脸颊,大拇指温柔地摩挲,“醒来以后害怕得不行,才发现我非你不可。”
就这么简单?
白雨信听得一头雾水,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