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季诚就买了两盏花灯,一盏小鹿的给了林悠,一盏兔子的给了许涟,还害的许大山斜楞了他好几眼。
你想买咋不先去,还敢斜楞小舅子。
原本想去凑热闹猜个灯谜,可那摊子被围的水泄不通只得作罢,逛了半晌几人都有些累了,索性找了个人不多的元宵摊子坐下。
林悠吃着桂花芝麻的汤圆,眼睛里盯着对面碗里花生的,“这东西虽然好吃,但不好消化你吃多了该肚子疼了,”季诚说着就把两只碗对调。
林悠心说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胃疼呢。
吃完了汤圆许大山和季诚稍显孤单的站在内城河的桥上赏月,林悠和许涟去了专门卖哥儿用品的铺子,他俩大老爷们也不好等在铺子门口,只能在不远处干看着。
林悠第一次知道有脂膏这东西,从进门脸上就红的跟快要滴血一样。许涟虽然懂些但也没比他好到哪去,好在铺子里清一水的全是哥儿。
“涟哥儿,那个...”林悠拉着许涟到了没人处小声问道:“那个...”
“那个呀,”许涟隐隐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他本来就反应慢也不是故意反问他。
“哎呀,就...就那个,”林悠手指绞在一起,头都没敢抬:“那个...疼不疼啊。”
他和诚哥都互表了心意,彼此爱慕,那一步是早晚的事。每每一想到这林悠就又期待,又害怕,他听村里年纪大的老哥儿打趣时说过,那个头一次弄不好会痛掉半条命的。
“你们...还没...还没圆房吗?”看林悠快要羞死的样子,他想笑又不敢太直白,许涟道:“你们成婚...不是有半年了吗?”
以前都是假的,是季诚为了护着他才对外称的夫妻。就算是现在他也没成为季诚真正意义上的夫郎,林悠有些窘迫,“诚哥...诚哥说我还小。”
其实季诚觉得他十八处对象都大,无奈他喜欢的每天都要死要死的,再不在一起他都快成怨妇了。
“阿诚,对你...可真好,”许涟羡慕道。
“大山哥对你才好,你都不知道你晕倒那天,”林悠道:“大山哥,为了你跪在地上跟二叔求了好久。”
“话说,我每天都和你在一块,你俩什么时候的事,净还瞒着我,”林悠照着许涟的腰轻轻咯吱了一下,抱怨道:“那天我都快被你吓死了知道不。”
“抱...抱歉哈,”许涟目光不似从前一般木顿,竟狡黠的闪了下道:“要不我...我送你个脂膏吧,上好的那种当做赔罪。”
“好啊,是我看错你了,你竟然这样坏,”林悠臊的满脸通红,许涟有了身子不能上手多挠他痒痒,只能气的鼓鼓的干瞪眼。
许涟撇了一眼不远处桥上的男人,那人身形修长正隔着人群望着他们的方向,这人从小跟他一般玩到大。幼时的许涟总是在许大山的背上睡着,醒来时口水印了那人一整个脖颈。
村口的那颗桑葚树,同样是个子小小的大山哥,到了每年的春天爬上爬下的给他摘桑葚吃,一只捧着桑葚的小手变成骨节分明的。
他总是在村口等着那人从田上回来,有时带着编好的蚱蜢,有时只是摸摸他的头。
许涟浑浑噩噩的时候,只知道在树下等,不知自己为何等在这,记忆里总有一人的笑脸晃着他的眼。
漫长的等待树上的花儿开了,果子凋落,他日复一日的等,却等不来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也等不来那初春里的深紫色桑葚。
直到后来,那人在夕阳的辉光里走来,轻柔地对他道:“涟儿,我回来了。”
那些如丝如茧的回忆,在经年累月里汇成了怦然心动。
第一次逛这种买生计用品的地方,两个人都羞臊着不好意思挑选结账,磨蹭了好半天才挑选了一两样,出了店门。
而季诚这头恨不得他俩再慢些。
汐月楼每年的正月十五都开兰香品茗会,不是什么品茶的大会,就是还没梳头的姑娘,站在台子上凭姑娘们的色艺,来叫卖这些女孩破春的价格。
几年前映月也是在这一天里,名动豫州成为了汐月楼里的头牌。这一天花魁只需要露个脸,妈妈们自然不能让他抢了后来者的风头。
也是因为有了这劳什子的品茗会,她才能和丫鬟在这年节里出来逛一会。她远远的就望见,站在桥上的季诚,颇有一丝器宇轩昂的意味。
最近来楼里的童生们谈论起季诚来,她也多少听了些。说是季诚近来和京城的王爷都有交情,就连新上任的知府大人都对他照顾有加。
古来女子哪一个不想要有个依靠,这季诚近来水涨船高,她也动了撩拨的心思,想着就算以后不能大富大贵,凭她汐月楼头牌的名头做个童生正妻,总好过做那些净作弄人的老员外强多了。
“季公子,近来怎么不到我兰汀轩小坐了呢,”兰汀轩老鸨单独给她譬出来接客的一栋小楼,也是她的居所。
映月不亏为西北第一大城的花魁,瓜子一样的脸蛋艳而不俗,一股淡然的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