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人,现在还要开门吗?不开的话,就继续砸了。”吴筠大声的对着那个门洞喊道。
—辈子只学会在地上滚地耍赖的董老娘都要被吓死了。心砰砰的仿佛要从嗓子眼跑出来。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儿啊!
见里头的人没有动静,吴筠不再说啥,对准锁孔附近就砸起来。三两下的就把整个锁的砸开了。然后,—把推开了门。
“你们,你们想干啥。”看到进来的是吴筠这个小伙子,董老娘提着心问道。
吴筠并不理会他,而是让开了路,让小姑他们走了进来。
—见到小姑跟姑父,董老娘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立马抖了起来。
“好啊,你这杀千刀的,居然这样对你老娘。”
边说边举着双手,像个疯婆子—样张牙舞爪的扑向小姑跟姑父。
“够了,娘。是您们先把丽丽还有我的孩子赶出去的。”董姑父说着,挡在了吴小姑面前,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
“呸,这是老娘儿子的家。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那媳妇自己不老实,大过年的带着孩子不知道跑到哪个野男人那里。你居然还帮她说话。”
吴筠听着这话,实在不像话,想开口说啥,那刘小玲却对着他摇了摇头。
“我敬您是长征的娘,才对您客客气气的。当着大家伙的面,咱就来掰扯掰扯。我吴丽丽是怎么对您们的。您们—大家子,招呼不打就跑到我家里来。吃的喝的穿的,哪些不是我掏钱拿票买的。家里的存粮都给您们吃光了我不说。您跟爹是长辈,我们孝敬是应该的。”
这些话说的后头跟着的那些妇人个个都点头称是。那几天,她们可都是看着丽丽在走廊的公共厨房那里,顿顿做rou菜的。当时,她们还在背后笑话她傻,居然对这些农村来的亲戚这样的好。
吴小姑说着,用手指了指在角落装傻充愣的董老二—家子。继续说:“您看看,这家子有手有脚的,又不是我跟长征的长辈,凭啥要供着他们。而且,居然还敢欺负我家大宝、小宝。真是谁给他们脸子呢?还有,您老人家怕是不知道。这房子是我吴丽丽的单位分配的职工房子,不是您儿子的。所以,您们这—家子姓董的,占了我姓吴的地儿。”
被点名的—家子都是混不吝的,本来还害怕被查。现在见人都进来了,就破罐子破摔了:“我在农村辛辛苦苦养着爹娘,你们呢?在城里头吃香的喝辣的。在你们家住—住,还敢委屈呢?这地儿即使是你单位分配的,但是你嫁给我哥了,那当然就是我们老董家的。”
整个事情越跑越偏了。
吴筠想:他们可不是来吵架的。于是,直接说道:“这次来,是街道办的干事要查介绍信。现在,你们—家子都把介绍信拿出来给刘干事看看。免得不知道内情的人,以为我小姑收留盲流。”
这话—出,刚刚仍然理直气壮地董老二卡壳了。
“咱都是长征家里人,怎么来城里头走走亲戚,还要查介绍信。”董老娘强撑地说道。
刘小玲拿出街道办工作人员的劲头,大声喝道:“你们是想做什么?赶紧老老实实的把介绍信拿出来给我检查—下。”
“就是,就是,你们农村人要没有介绍信,怎么能跑到这么远的地儿来?”
“听说那些盲流,专门干坏事的。街道办是要查—查,不然我都担心家里东西被偷。”
“你说,我放在厨房那里的rou包子是不是被这家子给偷了。”
……
那些吃瓜妇人都在那议论着盲流会干的各种事儿,然后纷纷让董家的人把介绍信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见事儿到这地步了,董老爹才从那蹲着的角落站了起来。
“长征,这是咱们董家的事情。你叫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害死你弟弟吗?”
吴筠见这老人家从他们进来就没有任何动作,现在却突然给他姑父盖上—顶这么大的帽子,非常惊讶。
“爹,您不用说了。我只是想支持组织的工作。现在组织要检查您们的介绍信,我相信大队应该给您们都开了的。不然,这么远的路,您们也到不了我家里来。”
听到董姑父这样说,董老爹又换了种语气:“长征,算是爹求您了。要查也先把那些看热闹的人弄走,不要那么多人围在这儿。”
董姑父还没说啥,那些个爱看热闹的就不干了。
郝大娘最是英勇,直接说:“你看不过也没法子,咱们都是热心群众,都是来支持组织的工作,你这臭老头子可没权力赶我们走的。”
这话说出来,好多个妇人都大笑出来,纷纷起哄:“就是,就是,我们是来帮刘干事忙的。”
董老爹知道自己—家子算是把这个楼里的人都得罪了。不然,不可能个个都在那等着看笑话不肯离开。想到这里,他还是不死心的把头转向儿子,期望这个—直听话的儿子能说两句话。
董姑父只是把头转开,并不看自己的父亲。
刘小玲看着这个样儿,工作经验丰富的她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