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的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等他们回了天界,整个天界护着,按理说不差你俩,辞树说过作证后就两清,而且你们身份在黑袍人那儿已经暴露了。”
庚邪不置可否:“他目标又不是我们,怕什么。”他这话出口,随即想到什么,又皱了皱眉,“等等,还没排除他确实跟你有私仇的可能,那相知还是回星界去吧,免得他们用你来威胁萧辰。”
相知“噌”地一下就坐直了:“哎这话怎么说得我很好拿捏似的?我是没你能打,但是我Jing通各种防护阵法,也不容易被打破,为什么就我回去,你可以留下?”
庚邪懒洋洋翘起腿:“就凭你刚才说的,我比你能打啊。”
相知不服气:“你!”
“好了。”这可真像在星界,他俩当着自己的面掐起来时,回回都是自己按下去,萧辰手搭在相知头上,“这么说你俩都想留在天界?”
庚邪毫不犹豫一点头,相知却迷茫了一下才说:“也不是……”他难得沮丧地垮下肩膀,“萧辰,我好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文曲殿下,恕我多嘴。”容渊见他从萧辰怀里起身了,才把茶盏递给他,“此番若无两位星君在,天界人根本撑不到他人营救,若素日里你们没有做过对不住他们的事、没什么不能割舍的情,那就不欠他们什么,大可不必如此烦恼。”
相知捧着茶杯顺着他的话仔细想了想:“你说的确实有道理啊。”
庚邪眼皮跳了跳,萧辰朝他望过来:“所以你还欠了别人什么?”
庚邪眼神与他错开:“……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长话短说。”
“……我之前不是说过感觉太子仿佛知道什么?再给我点时间,我应该就能问出来。”
“庚邪,”萧辰淡然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刚刚怎么没立刻想到这个理由,现在绞尽脑汁,终于又挖出来了?”
庚邪:“……”他自己大约都没发现,自己正急于找各种合适的理由。
他终究是萧辰带出来的,一着不慎,就会透底。
萧辰倒是没逼着他,叹了口气:“紫微勾陈还有我,有时候或许太束着你们了,其实想想看,很多决定终究要你们自己来。利弊已经说明,之后想做什么,你们自己决定吧。”
相知捧着茶杯想了想:“我没想明白,我还是先回星界吧,等我安安静静想想再说,别的地方我静不下心。”
庚邪决定不变:“我说过了。”
“行,再跟紫微和勾陈说说。”
容渊听闻,贴心地起身,带着小妖兽一起出去了,给他们阖上门,这回连相知也忍不住道:“话本里知心的小媳妇儿也就是这样吧!”
萧辰闻言,心情颇为复杂,你要是知道新婚之夜我是怎么被他……你就说不出“小媳妇”这个词了。当然,萧辰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容渊心情好得很,抱着妖兽坐到院子里,小兽在桌子上打了两个滚,眼睛忽然渐渐亮起,须臾后,他当着容渊的面,吐出了一颗珠子。
容渊瞳孔猛然一缩——
血石妖兽,幼兽以血为食,每十二个时辰内会吐出灵珠,珠子只会有三种颜色,白色,红色和金色。
白色和红色很常见,如果是金色,就表示他在十二个时辰内喝下了不同生灵的血,并且其中某些生灵之间有关系,还是很近的血缘关系。
小妖兽吐出来的这颗珠子,在石桌上滚动,被他尾巴圈住才没掉下去,蓝色的皮毛间,金灿灿的珠子格外显眼。
作者有话要说: 容渊在相知庚邪面前无声地表现,心情正好,小妖兽反手一个大招——
第34章 身世之谜
小妖兽用爪子将珠子献宝似的推到容渊面前, 摇着尾巴,好像在求表扬。
容渊沉默地盯着那颗珠子半晌,良久后, 他用手轻轻揉了揉小妖兽的脑袋,将那颗珠子拿了起来。
金色珠子透着冷光, 而容渊的眸光更冷更凉。
容渊天生七窍玲珑心, 早慧, 出生后,在尚不能走路也不会说话的阶段,他却已经能模模糊糊记得东西,除却玲珑心的人,没人能记住自己还是婴儿时候的事。
但他拼了命想留下来的记忆,最终也只有些模糊的影子:比如他记得母亲的怀抱很暖,她的灵力是幽幽的紫,却记不住她的面容;再比如,某一天,她抱着自己奔走,眼泪和血ye淌进他的襁褓里, 母亲在哭喊着什么, 他尚没有听清,下一刻就被冰凉的水淹没,本就模糊的世界一下就被彻底隔绝开了。
浮浮沉沉, 压迫与窒息, 他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他溺在水里。容渊小时候曾经一度很怕水,再小的河流对婴孩来说也如同深渊,更何况, 师父是在黄泉中捡到他的,那可不是什么温温柔柔的小河流。
恐惧、分离和无能为力,那是他幼时对水的全部记忆。
三岁的时候,他已经能毫无障碍与成人交流,也能用许多法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