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姿势,一人衣着整齐一人浑身赤裸,一个站立一个半跪,从有秋林的角度,可以看到年缘然头顶的发旋与深黑短发,摸上去一定硬得扎手。年轻人的瞳仁清亮,眼中黑白分明,皮肤相触到的地方热度惊人,明晃晃的爱恋一览无余。
完全无法招架年缘然这个模样,有秋林手搭在年轻人覆着薄薄肌rou的肩膀上,五指扣紧想要拒绝,最后却没有推开:“快起来,地上凉,你别这样说话。”
“秋林,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嫌我烦嫌我幼稚,对我没兴趣了?”年缘然用自己的脸颊去蹭有秋林的小腹,很可怜地说,“不想我也没关系,我想你就可以。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和我说啊,我会乖乖改的。”
这番茶味十足的话要是换任何一个人在别的场合对有秋林说,他都会笑容不变地三秒内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拒绝对方并礼貌离开,可如果是年缘然……有秋林几乎是毫不犹豫就相信了这几句鬼话,温声道:“没有哪里不好,我……我也想你。”
“可你睡觉的时候都不愿意让我抱着。”年缘然得寸进尺,脸上还是一副“要是你不愿意可以马上拒绝我我不会难过”的表情,把有秋林吃的死死的。
果然,他的嫂子立刻道:“那是——”
“没事的秋林。”年缘然不动声色打断了后面的解释,“我说了,我想你就可以,你能睡好最重要。”
“可是——我太想你了。所以……”
“今晚可以抱抱你吗?”没有任何技巧与遮掩,年缘然只是一遍遍说着直白的想念,更要命的是,他同时还继续用那种大狗狗一样的眼神瞅着有秋林。
在公司里,年缘然是名义上的执行总裁,和大部分同龄人的活泼跳脱不同,可能年家人天性如此,可能从前年渊然的教育过于成功,总之年缘然年纪轻轻,性子却意外稳重可靠,工作时话很少,无论眼神还是行为,都带有令人心甘情愿追随臣服的领袖气质,于此刻的撒娇卖乖形成巨大反差,诱哄着有秋林下一秒就点头答应。
有秋林知道,这个“抱”肯定不是字面意思了,一对几个月没做,感情正浓的情侣,在一张床上交颈而眠,怎么可能什么出格的事情也不发生?男人本来就是追逐欲望的动物,他不是性冷淡,刚才年轻恋人赤裸有力的身体还在脑中挥之不去……
他这一次罕见地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找个尽量合理的借口拒绝。
但莫名其妙,一个小时前酒吧里,年缘然对那个陌生女孩的笑容突然在眼前一闪而过。
“好。”
完全出乎年缘然的意料,有秋林听完他的话,沉默几秒后,竟然第一次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
“小年你洗好在卧室等我一下,我洗完澡就来。”
是同意上床的意思了!
果然他一卖乖有秋林就心软吗?年缘然脸上不泄露出半分真实心情,只是老实点头:“好的秋林,我在床上等你!”
年缘然这次没再“找不到洗面nai”“眼睛看不见”,而是以一种极快速度弄干净自己后便立刻把浴室让给有秋林——虽然他也想两人一起洗什么鸳鸯浴来着,但好像有秋林对这个比对上床还抗拒,那就循序渐进吧。
年缘然上半身赤裸,靠在床头,听着浴室里响起的水声,略有遗憾地想到。
嗒、嗒、嗒。
浴室里,关掉淋浴头,有秋林赤脚走到洗漱台前,没有擦干净的水珠顺着身体线条滚落,沉沉砸落在地。
他在里面待得有点久了,以防年缘然察觉到异常,应该立刻回卧室才对。但浑身上下的肌rou仿佛都生了锈,血ye凝滞,心跳迟缓。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些本以为早已扔到角落里,全部搅碎丢弃掉的东西,像一团团挥之不去的森冷鬼影,顺着脚腕往上攀。
——“小秋。”
那个男人语调低沉,高高在上地看着他,眼神像垂怜又像审视,“你在想什么,管好自己了吗?”
“……我错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现在年轻很多,带着很难被发觉的颤抖。当时自己脸上会有什么表情呢?
“我不该质疑您的任何决定。”一定是愧疚又无可救药地……迷恋吧,“请您……惩罚我。”
好像有一个冰凉的吻吝啬地落在他鬓发上:“小秋要乖。下不为例,记住你的承诺。”
“我一直牢牢记着。”他偏头,虔诚亲吻男人的手背,“我的身体……只能对您发情,高chao。”
“……”有秋林脸色苍白,他双手紧紧抓着洗漱台边缘,盯着镜子里自己Yin沉的眼神。
他知道自己年轻的恋人在不满什么,如果可以,他愿意献上自己拥有的一切来取悦满足他。
可是即使不论从前,只看现在的话,这种突然出现、完全无法解释的,绝对会令卧室里那个人感到恶心反感的存在,他真的有勇气……坦诚相待吗。
有秋林右手伸入浴袍,手指堪称粗暴地捅进那个原本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