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親隊伍進了孔家,面對眼前這熟悉的宅院,黎莘已然麻木。
除了那大丫鬟,她們三人甫一進門就被帶了下去,無緣得見新人的拜堂之禮。阿蕊和碧羅有些喪氣,黎莘卻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她今日受的衝擊已經足夠多了,實在不想再面對孔嘉文。
天知道又會發生什麼。
故而,她沒有心思參與進阿蕊和碧羅的討論中,將就着半涼的飯菜墊飽肚子,兀自選了一張牀榻往上一躺,沒有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阿蕊碧羅的嗓音在她耳畔逐漸模糊。
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
許是今晚是洞房花燭之夜,旁人都忙着那對新人,她們這幾個用來湊數的陪嫁丫鬟既不需要往前湊,又沒什麼要看顧的,理所當然的被留在了偏遠的廂房中。
黎莘醒來時,桌上的飯菜已經收了,屋內只幽幽染着一支喜燭。燭淚堆疊,燃盡了大半,獨留下淺淺一截。
她拍了拍還有些昏沉的腦袋,縮在牀幔後往左右瞥了一眼。
阿蕊和碧羅應是歇下了,寂靜的空間裏還能聽見她們均勻而綿長的呼吸。
黎莘坐在榻上清醒了一會兒,半晌,小心翼翼的下了塌,托起燭臺,踮着腳,儘量讓自己的動靜不驚醒兩人。
她本想着把這一晚睡過去,卻被一夢驚醒,夢中的場景清晰可見,她心口躁動不安,忍不住想去一探究竟。
她夢見了孔宅的一處院落。
阿蕊和碧羅像是累極了,對黎莘的小動作毫無反應。
她如願推開了房門。
門扉輕啓,迎面而來一陣微涼的夜風,空氣中依稀有些燃紙後的焦糊味,小小的偏院寂無人聲,唯有頭頂兩枚硃紅的燈籠隨風搖曳。
黎莘眯着眼眺望前院,只有一片黑魆魆的影子。
她大着膽子下了臺階。
有時候人的潛力是無窮盡的,譬如此時此刻的她,即便系統還在躺屍,即便明知這處定有詭魅,她還是頭鐵的一往無前。
畢竟坐以待斃的滋味,她嘗過一次,實屬不想再嘗第二次了。
孔家的宅院她並不大熟悉,先前在現代,她也只在正院裏逛了幾圈。
僅憑手中豆大的火苗,黎莘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院中。
燭火將她的面容染的晦暗不明,她穿過長廊,走過假山,偌大的宅院中竟瞧不見一個守門的婆子,空蕩蕩的如同鬼宅一般。
靠着夢中景象還未徹底從腦海褪去,黎莘半是摸索半是猜測,硬生生的在轉了兩圈後尋到了熟悉的位置。
石壁上爬滿了綠藤,拱形石門半舊不新,角落處還鋪着薄薄一層苔蘚。
她吃力的擡高了手臂,朦朧中照亮那遍佈灰塵的牌匾。
太,一,苑。
是了,就是這裏。
夢中的小院就在此處,她依稀記得自己在院中與一人交談,言笑晏晏。
夢中人身形模糊,難辨形容,只有些高而頎長的印象,但如今看這小院破敗的樣子,裏面有無活物都不得而知,更別提一個活生生的人了。
黎莘咬了咬下脣,想起陳嬤嬤給的香囊。
太一觀太一苑?
兩者是否有聯繫呢?
某亙:白天太忙了,拖到現在才碼字,久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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