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他都不困吗。慢吞吞地挪过去,还要演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干嘛。”
“你找晨阳借钱做什么?”
果然。
这个高晨阳,居然一点都守不住秘密。梁泽大脑飞速转动,可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吴恪的眼睛。
“又想动歪脑筋?”
“没有。” 声音顿时心虚。
“那就老实告诉我。” 吴恪盯着他,“你说要三万块钱周转,周转什么?”
梁泽答不出,闷头不讲话。
“很难回答?那我换种问法,这钱是自己用还是给你妹妹。”
无非这两种可能。
情急之下来不及细想,他只好推到妹妹身上,“喔我之前本来想告诉你的,最近太忙就给忘了。梁宵前两天把同学的东西碰坏了,需要赔人家三万块钱。”
“为什么不找我借?”
“晨阳比较有钱嘛。”
谎话编得倒流利。
不动声色地静默三秒后,吴恪滑开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最新对话令梁泽尴尬不已。
“宵宵,你最近有没有闯祸?”
“没有啊,怎么啦?”
“你哥哥说你闯祸了,急需三万块钱。以后这种事可以直接告诉我,他的钱我暂时帮他管着。”
半晌宵宵才回:“喔,是的,是我。” 字里行间隐约有点咬牙切齿。
原来十五分钟前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提前发消息套过梁宵的话了,真可怕。
怎么阿恪就像自己肚里的蛔虫一样,自己想什么他全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他呢?梁泽低下头,很惭愧地一言不发。
“还有什么借口,现在说出来。”
“……”
再有多少借口,在吴恪面前自己也讨不了好。想来想去没办法,梁泽只好老实地承认:“好吧,是我。”
兄妹俩连认罪都一套说辞。
他把门口的背包拿进去,拉开拉链给吴恪看里面的钱,然后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出来。听到洗头房那段,吴恪眉心慢慢紧皱,“胆子这么大,难道你就不怕出事?”
万一对方是个亡命徒,万一有人不管不顾地报警呢,危险概率太高了。
梁泽却坐在地板,仰头摸了摸鼻子,“不会出事的,我提前踩过点,那个时间段基本没人。就算有人听见他们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去那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躲起来还来不及。”
“那你就那么肯定自己打得过他?”
“是啊。” 梁泽笑笑,“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吴恪揉了揉眉心,觉得很头疼。他很想问梁泽为什么不把事情告诉他,为什么要一个人决定怎么处理,但又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问。梁泽打小依靠自己,习惯了自己给自己拿主意。
大概是他的神色太严肃,梁泽小心翼翼地瞅了瞅,推推他的膝盖:“你别担心,他应该不敢再乱发照片了。”
毕竟那么丢脸的场面被自己拍下来,就算发动 “自杀式袭击” 也要想想谁死得比较快吧。可是直到睡前,吴恪的脸色也并未缓和。
熄灯后梁泽蹑手蹑脚地走进主卧,吴恪翻身面朝墙壁,看起来已经闭眼了,不过梁泽知道他肯定没睡着。
掀开被子缩进去,面前是宽阔的背。钝钝地盯了一会儿后,梁泽忍不住伸出右手食指,自颈后一寸寸慢慢划下。
吴恪的背很坚实,触感硬挺又有轻微的弹性,脊骨一节一节很分明,指腹滑过时有小小起伏。房间里的空调已经关了,梁泽觉得有点热,可吴恪的睡衣却薄薄一层,清爽无汗。
“干什么。”
果然没睡着。
他把额头抵上去,声音又低又软:“数数你后背有多少节骨头。” 说完右手就像弹钢琴一样轻轻弹过他的背,到腰侧的时候停顿片刻,指尖在睡衣下摆徘徊:“我能进去数吗?”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一只手攥住。
“嘶——”
吴恪本意只是想阻止他乱来,听见声音皱紧眉头:“怎么了?”
淤青的地方有点痛。梁泽抽出手,活动了几下手腕:“没什么啊。” 吴恪长臂一伸,直接越过他拧开台灯,灯光下只见梁泽手腕有一圈淤青,颜色已经偏深紫色。
“怎么弄的?”
“打架的时候不小心。” 估计是扭到了,“我可没有挨揍啊,他根本不是我对手。”
仔细检查过后,吴恪拿来药给他喷,又把手腕厚实地包好。忙完这些,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跌打药水的气味。
梁泽吸吸鼻子,心想,真难闻,嘴上却说:“哇你包得太标准了吧,我估计明天一早伤就能好。这个药味还挺好闻的,最近买的?”
上次打开药箱好像没见到。
吴恪面色不虞地关灯,睡觉。梁泽又从后面抱上去,双手不老实地捏捏这里,摸摸那里。吴恪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翻身冷峻地看着他,面色微微发沉。